然而。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口棕红色的木箱中。
根本没有所谓的巫蛊之物，里面放着的，竟是厚厚几本古籍。
一瞬之间。
全场陷入无声。
小雅望着木箱里的情景，情不自禁的喊出声来：“这不可能！怎么会是书的！我明明——”
后面的话化为无尽沉默。
在她身边的小凤，却全身瘫软，慢慢坐倒在冰凉地面上。
“是谁告诉你，里面一定就是巫蛊之物的？本宫从未说过，张肖副统领也没有说过，陛下更没有说过。”
“可是......”
“可是你自己却不打自招，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顾叶略带惋惜，幽幽叹了口气。
在小雅的震惊中，慢慢将木箱里的古籍，一本一本的拿了出来。
随后也不再看她一眼，低头翻阅着书页。
也不知道那波澜不惊的神色下，隐藏着对小雅怎样的失望。
也的确有些失望，毕竟她曾在意过这个小宫女。
“娘娘......”
“本宫待你不薄，你到底是听谁的指使，要如此加害本宫？”
顾叶忽而将书掷到地上，俯身朝小雅厉声问去。
顷刻之间。
整个大殿上，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有人开始不可抑制的紧张起来。
毋庸置疑，一直未曾言语的傅云鹤，并非毫无触动。只是在静静等候，等到最后，做出的决定就再难改变。
他现在不过还在给她们机会。
唯一的机会。
小雅唇色苍白，全身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感到了绝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到最后，竟然会是她来承担结果？
“只要你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本宫就会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绝对不会让你有生命之忧。”
顾叶见小雅还有所迟疑。
便放柔声音，蹲下身子，那只纤纤玉手轻放小雅肩头。
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瞬间流过小雅的心田，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
看着顾叶的时候，眼前朦朦胧胧，但仍能看到她柔和的轮廓。
就近在眼前。
“娘娘，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的！可是——可是我不能不这么做——娘娘——其实我——”
小雅已经泣不成声，在顾叶的眼前近乎崩溃。
从她的一字一句中，却不难听出，她的确是受人指使。
并非是自己的意愿。
到了这一步，她实在没有理由，再为那个人掩盖什么。
“没事，你慢慢说，本宫知道你生性善良，不会真的做出这么恶毒的事。你告诉本宫，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你，在本宫的殿内，放了那些巫蛊之物吗？”
小雅忍住泪水，缓缓点了点头。
声音却低到了尘埃里。
“是的，就在小凤来找奴婢的那一日。奴婢趁娘娘不在的时候，将东西放在了大殿各处。所以今日张副统领说找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奴婢才会以为是那些东西被找出来了。”
“其实本宫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不知道，做这种事的人到底是谁。茹月。”
话音落下。
顾叶朝身后的茹月淡淡挥手。
让她代替自己，将后面省略的话，在众人面前展现而出。
“是，娘娘。”
茹月闻言，身影往前，不再有任何遮掩。
“其实就在小雅放那些东西的那一日，奴婢就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在宫人们走后。向娘娘说明了奴婢的不安。娘娘当即决定检查大殿，这么一查，竟真的发现了那些巫蛊之物。但奴婢与娘娘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所以一直都没有伸张。”
顿了顿。
她的声音再度响起：“后来找了几日，都不见有什么线索。娘娘便定下了这个计策，想引蛇出洞。其实落霞宫里，根本没有什么鼠患。这口箱子，也是娘娘故意准备的，就是为了看看，谁会主动站出来。”
“可是你们这么任性妄为，竟然连陛下都蒙骗了！就算是为了引蛇出洞，也太过越礼了吧！”
顺妃终于忍不住出声反驳。
她气恼的事，或许不是顾叶蒙骗了傅云鹤。
而是没有看到顾叶被害，反而成功扭转局势，占尽上风。
“这件事朕从一开始就知情。”
然而。
就算她再怎么义愤填膺，都抵不过傅云鹤淡淡一句。
“什么？陛下知道？！陛下知道还——”
“知道还陪着泠妃演戏？”傅云鹤一反常态，接了顺妃的话，随后口气带着一声轻慢道：“因为朕也很想看看，在朕的后宫中， 到底是谁这么心狠手辣。”
此言一出，大殿里又一次鸦雀无声。
谁都知道，其实此刻的傅云鹤已然震怒。
只不过还未完全表露。
看来今日的巫蛊之事，轻易不能善了。
伴随着傅云鹤凛冽的目光，缓缓从各位妃嫔的面上扫过。
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而压抑，无人敢直视傅云鹤，都低垂额头。
每个人心中各有所想。
“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小雅，你就实话实说吧，说不定陛下还能给你一条生路。”
在那漫长的寂静中。
皇后终究出声，言语带着一丝规劝。
却也没听出多少情绪的波动，好像对事情的结局，并不意外。
所以说——皇后是不是知道什么？
顾叶悄悄挑眉，余光几度从皇后脸庞掠过。
就在不久之前，皇后还特地留下了顾叶，暗暗提醒她顺妃的事。
莫不是这件事真的跟顺妃有关？
不对。
顾叶隐隐感觉怪异，不知怎么，心中有股执念。
顺妃绝不是这件事的主谋，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今日一定要将这个隐藏至深的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揪出来！
“是，皇后娘娘。”
有了皇后的声援，小雅忽然多出一分勇气，在原地缓缓抬眸。
视线不知忽然看向了何处。
顾叶去看时。
那里却站着众多妃嫔，根本找不出有什么特别之人。
“到底是谁？小雅。”
“是——”
顾叶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着。
却不想紧要关头，小雅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
下一刻。
只见一口鲜血，从小雅殷红的唇畔中喷涌而出。
随之一发不可收拾，源源不断的从她嘴角滑落，犹如小溪般。
顾叶猛然愣住。
怎么回事？
“你怎么了？小雅？！”
伴随着她的惊呼声，小雅的身子，酥软无力的倒在了顾叶怀中。
“太医！快宣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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