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混沌的思绪猛的回过神，起身挣扎时才发现自己还被慕容昭抱着，脸上一红，便听着香婆婆慈爱的声音调侃道：“这傻丫头，就你这样子，被慕容小子扔到河里喂鱼也不知道。”
如瑾总算站好，闻言走到香婆婆跟前娇声道：“我这般聪明伶俐又貌美如花的姑娘谁舍得扔啊，就是扔了那河里的鱼儿也不舍的吃我！”
香婆婆笑了起来，对后头的秋婶说道：“你看看，越大越没个正经。”
慕容昭见她们说的高兴，便出声道：“内卫还有要务，晚辈先告辞了。”
“去吧，朝廷近日定不太平，你也要多加留心才是。”
慕容昭闻言心中一暖，嘴角牵了牵，笑道：“多谢婆婆，保重。”
言罢又向秋婶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如瑾带着香婆婆他们回宅，“什么时侯入京的呢？我本以为您得过些时候才能过来，听闻您去寻妹妹了，可有寻到？”
“果然，世间事很少能瞒住内卫的。”
如瑾扶着她跨过拱门，闻言笑道：“内卫眼线遍布天下，但也不是人人都查，还不是因为您这身份地位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才被人注意上了么。”
“一个老婆子罢了，能有什么身份……”
许久未见，两人互相询问了各自的近况，如瑾听到她的那位妹妹已死去后，抓着香婆婆的手摇了摇说道：“还请婆婆节哀。”
“这么多年毫无音讯，我早就以为她死了，只不过这次总算是安了心。她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年也不知出了什么事与家中决裂，父母被她气的相继离世，下人们有说她是与人私奔，有人说她犯了案子畏罪而逃，我远在江浙之地，也不知家中出了何事。”
“你也有不得已，切莫自责。”
香婆婆叹息一声，“那段日子正好是婆子的相公出事，我便扶灵回乡，等到再回去时，家中只剩下你秋婶一家守着院落，他们没有离开，安葬了我父母，但也不知道老二到底是为何忽然离家。这些年，我一边制香，一边探听她的下落，也就前些时候得了消息才赶过去。”
如瑾扶着她坐下，“消息可准确？”
“信中详细的写着她的样貌特点，写到她前往东夷时一路走的路线。我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自知再不去寻她，日后怕是再无机会，于是便根据信上留着的住址去了东夷，又辗转到了新罗，从当地人口中打听到了她的行踪。只是，她已不在人世，尸身被存放在寺内，至于何人将她火葬，又是何人将她送到寺中，都不知道。住持只说，善人结缘，并未透露那人姓名，只知是位年轻男子。”
如瑾抚了抚下巴，说道：“会不会是金玉堂？婆婆您应该也听过锦玉山庄那位庄主吧。”
“在京师之地，金庄主名声赫赫谁不知晓？你是觉得他会是安葬婆婆小妹的人？”
如瑾点点头，又摇头神情迟疑。
香婆婆见她如此，便好笑的戳了戳他的额头，说道：“什么时候学了你那师父的做派，故弄玄虚，贼头巴脑！”
如瑾挠了挠头，“哪是要故弄玄虚，实在是那人行事着实没有规律可循，好似全凭性子来。他七八年前离开新罗回到咱们中原，也不知那里的旧人是否联络，所以您一说起小婆婆的骨灰被寄放在寺庙，我便忽然想起他曾经在那里生活多年，或许与小婆婆有所交集。”
“住持师父不愿多说，我也不好强求，本想去登门致谢的，眼下是没什么机会了。”
“那您接下来作何打算，继续回饶州桂花巷？”
香婆婆点点头，“这一次出来，我又走了走当年和夫君一同游历时的路，现在又看到你安然无恙，日后也了无牵挂，不必再远行了。我将小妹葬在长安青龙寺附近山上，我们家原先就是住在山下一个庄子里，种花制香料，她在外飘零了大半辈子，如今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本想多留您几日的，可是京中如今乱纷纷，动不动便会出案子，看着繁华实则都腐了大半。回饶州也好，起码远离喧闹争斗能落得个清静。”
香婆婆看着短短一年多未见便沉着冷静的如瑾，心中疼惜不已，“丫头，既然如此疲累，不如跟婆婆一起走吧。”
如瑾知道香婆婆定是怕自己在这个是非之地发生危险，便抓着她的手拍了拍，温声道：“我现在拿着官印，穿着官服，就连名字都入了官牒，圣上当初便让我承诺，余生便要为朝廷效命。说句难听的话，初非她死或是我死，否则京城的城门我是出不去的。”
香婆婆叹息一声，不再逼问此事，抿了口茶水后，便问起了二哥李温，：“那孩子现在如何了？听你那师父以前说过，那小子惯会装傻，其实聪明的很，果然躲过了这一劫。上回你来信说他病情不稳，现在如何？”
“好了七七八八，只是……慕容家的人救人之余还不忘操纵伤者，竟在给我二哥的药里掺了蛊！三日不食便可暴毙。”
香婆婆似乎也不觉得稀奇，“慕容家祖上三代便是医药世家，婆婆的爷爷在世时同他们家还打过交道，为他们家供应药材和香料，只是最后婆婆家道中落，慕容家却一直坚挺，熬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用蛊控制人的手段倒也正常，毕竟当年他们家忽然出了好几个叛徒，差点将慕容家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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