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被忽然出现的如瑾吓了一跳,随后便恭谨道:“今早一个乞丐将刑部侍郎拦下,自称是薛大人的同乡,拿出一张血书状告,当时来往之人很多,侍郎大人怕出什么乱子便想将他稳住带回刑部,没曾想他忽然起身跑了。”
“血书在何处?”
“应该在侍郎大人手中。”
如瑾点点头谢过,那二人行了一礼便快步离去,她抚着下巴踱步,心中思索那冯大壮的做派,怪不得先前见他慌不择路,原来是在躲刑部的追赶。
这人前一夜还说让她走大理寺这条路替他报仇,今日便跑到刑部侍郎面前大闹了一场。
到底想做什么……
明日是不是还敢去御史台前跪着申冤!难道真的和薛怀恩有深仇大恨?
万幸她没有信这人的话又去托慕容昭派人追查,势必会被薛怀恩发现。
届时薛怀恩再到皇帝面前说些谗言,内卫岂不是都要遭殃!
如瑾越想越气便招来飞廉,“你谨慎些,去寻那冯大柱,将他带到猫儿巷我有话要问,注意安全!若是遇到还有人也找到他便及时抽身。”
飞廉点点头转身离去。
又坐了一会儿慕容昭便回来了,他上前替如瑾拢了披风便带她出了大理寺。
“大人,我先前忘了和你说一件事。”
“冯大柱。”
“你怎么知道?”
慕容昭看了她一眼,说道:“我碰上了飞廉,他或许以为你同我说过,便告诉我要去寻那人,我已经派出内卫找人。”
“你也听闻了他拦下刑部侍郎告状的事?”
慕容昭冷笑一声,“岂止听闻,侍郎大人已经奏请圣上将此案移到大理寺手中,朝臣各个都精明得很,自然不想得罪盛宠之下的薛怀恩。”
如瑾也咬牙愤愤不平道:“冯大柱昨夜将我引过去说话,想借我之力让大理寺暗查薛怀恩的那些旧事,我本以为他能藏着掖着,没想到今早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了刑部的车架。”
“此人不可小觑,昨夜盯上你不过是探你的口风,探听朝中的局面,见你推脱不愿得罪薛怀恩便知道此人确实备受宠信,或许他先前还不信同村的一个穷邻居真能这般飞黄腾达,之后想了血书告状的法子是料定刑部会将这烫手山芋甩给大理寺。”
“嚯,看不出来竟有这般能耐,竟将咱们一干人等全都算计在内。”
慕容昭伸长了腿搭在对面的车座上,“你派飞廉去是想做什么?”
“我就想知道他有何目的,是不是受人指使。”
慕容昭失笑,侧头看了她一眼,“去吧,顺道将尸身带回来。”
“什么?”
“你以为他还能活?薛怀恩和那个所谓的幕后指使怎会让他留着命胡乱说话。”
如瑾忽然拍了拍马车,“那便回大理寺等着,不然刚坐下便又要回去。”
慕容昭探身将她的乱发别到耳后,说道:“不必心急,回去吃了饭便休息,待消息回来再去,冯大柱不会那般轻易寻到,少说也得晚间回来,你近日调养的不错莫要半途而废。”
“好,都听大人的。”
于是她按着慕容昭的安排用过午膳走了一会儿消食,便去休息。
待飞廉回来她已经睡足,精神良好的坐在书房翻看杂文。
“主子,不好了!”
“冯大柱尸身可运回了大理寺?”
飞廉擦汗的动作一顿,奇道:“主子莫不是千里眼?”
如瑾白了他一眼,将桌上的果子抛了一个过去,起身到屏风后换上出行的衣裳。
“我若是有那本事还用你跑这一趟?自然是慕容大人推测来的,他说薛怀恩还有幕后给他支招的人定会寻他灭口。”
“灭口?冯大壮是自杀的,上吊。”
如瑾并不信他会自缢,系好带子后便出了门。
可她在仔仔细细的验了一炷香后也不得不承认,这冯大柱确实是自缢。
“身上并无外力击打的痕迹,膝盖的擦伤也是奔跑时绊倒摔伤,小腿处有新鲜的伤口,很深,且有重复刮痕,看样子留了不少血,那两张血书大概就是用这血写的。掌心的伤和麻绳上的血迹也一致,绳索在喉上,绳结于耳后,舌未出眼凸……都是自缢的痕迹。”
“身上的血书与刑部送来的那一张笔迹相同,这小刀上的血也是,而且和他腿上伤口一致,这些血源都来自冯大壮。”
他竟真的自杀……
“大人,周围可有外人足迹?”
慕容昭摇了摇头,“冯大壮躲在一处凶宅,那里常年无人居住,内卫查过,屋内无打斗痕,足迹也只是他一人所留。”
如瑾不解的坐在外头的石阶上,捶了捶腰说道:“这便无事了?畏罪自杀?”
她话音刚落,前头的拐角处便走过来几人,领头大人穿着大斗篷,兜帽遮住面容,一边走一边笑,到了近前才出声道:“本官承蒙圣上信任从一介白衣升至高位定然会招来诸多非议与中伤,诸如冯大壮这般穷苦之人,见得太多,他们也不知是受何人蛊惑想对本官不利,这些人的下场多数都是畏罪而逃,那些逃不掉的便自杀谢罪。”
说话间他已走到慕容昭身前,如瑾也缓缓起身对来人施了一礼。
看来薛怀恩也等不及了……
“薛大人。”
见慕容昭出声,薛怀恩便将兜帽放下,颔首回了一礼,浅笑道:“昭卫有礼。”
他长得确实不错,眉目清朗,肤色白皙,薄唇弯弯是浅浅的绯色,这么看比慕容昭都要年轻几分,应该是很爱笑,所以眼尾有纹,是个名副其实的美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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