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摇摇头，“这倒不知，只是，我一月前见她时便觉得蹊跷，你消息这般灵通，是不是也听过常乐公主的消息。”
“自然，听闻她从火海逃出，还毁了容貌，她是个极爱美的人，恐怕要恨死圣上了。”说罢咯咯笑了两声。
如瑾的视线从她的嘴角挪开，淡声道：“初见她时脸上伤疤还很是骇人，可是仅仅一月后再见，那疤便淡了许多。当时我还在奇怪，以为她寻了什么良医。”
刘衡风忽然“呕”了一声，撇嘴道：“那公主不会是割了阿葵姑娘的肉当药引子喝了吧。”
如瑾和慕容昭都没有作声，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为合理的解释。
疤痕、花娘之毒、特别的体质、阿葵中毒这看似相隔甚远的事窜连在一起，却奇迹般的巧合。
屋内静了一会儿，阿葵腾地一下站起身便朝外走去，屋外暮草正要追被如瑾喊住。
“放心，宅子外有她的人出不了事。”
暮草进了屋，说道：“看那架势是要找人寻仇去吧。”
“家中内鬼，她中毒定是身边之人所为，否则怎会被割了血肉而不知，阿葵这心性，怕是不会等到那人露出马脚，定会先下手，清理身侧的不妥之人。”
随后又看着慕容昭道：“大人，要说这无孔不入之能，内卫可不及这位常乐公主。”
“本官也自愧不如，她竟然能将当朝梁王之女作为药引为自己疗伤，这份心机手段可真是无人能及。”
如瑾眼看天色渐暗，便说道：“我也该动身去拜访这位姑母了。”
“嗯，走吧。”
刘衡风听了一肚子谋划，对常乐公主更为忌惮，听如瑾要去拜访皱着眉道：“她不寻你已是万幸，怎还送上门去！”
“她在逼我低头，那这位姑母在上位惯了，总得控制别人才舒心，我若一直假装不知情，只会让她更为谨慎。”
“我派官差暗中跟着你。”
如瑾摇头，“慕容大人势力更为隐蔽，刘寺正还是留着官差快些探查圣庙倒塌一案，再拖下去圣上怕是会迁怒。”
刘寺正道：“自有寺丞大人顶着……”
“大人糊涂，那寺丞遇上有功劳的事自然积极的很，但是此案皇帝已然震怒，查不查都会被罚，他那般精明怎会自己往前凑定会想法子推到你们头上，你还不早些准备！”
刘衡风眉心皱了皱，最后嘟囔的咒骂了一句转身离去。
慕容昭侧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他若成了你们家的女婿，或许能多活几年。”
如瑾不解的抬头，“此话怎讲？”
“刘衡风性情耿直，虽算不上愚钝却也不是那机敏算计的人，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却不得志，他若得你从旁提醒，或许能躲开些暗箭。”
“大人过奖了。”
慕容昭勾了下嘴角，起身朝外走去，如瑾去收拾了一下，换了身男装，出来时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在暗处，如瑾带了飞廉和暮草便往宣教坊去了。
她手中拿着一块常乐公主给的宣教坊的出入令牌，即便夜晚在外走动那些人也不会多加盘问，她打听着消息去了吉祥铺子。
一位老妇人走出来用手比划着让她自己挑选点心，如瑾走到个避人的地方将令牌递过去。
“阿……阿阿……”
如瑾看着她比划了几下，点点头带着暮草他们进了铺子的后院。
待进了后院的一间屋子后，那老妇人忽然直起腰，看着如瑾开口道：“主子吩咐过，少主子若是到了便从后门走，只是要委屈少主了，车马简陋，您忍耐片刻。”
如瑾如今听到“少主”二字便会心头拱火，这些人简直伪善到令人作呕，这般做派和那李展风控制下的袁门有何区别。分明是自己野心勃勃想图谋造反却担不起那骂名便用她来做靶子！
她忍着没变脸色，淡然的看着眼前这位腰背挺直眼神倨傲的老妇，待她说罢便颔首道：“客气了，一切按照姑母吩咐的来便好。”
那老妇矮身行了一礼推开门带着如瑾走了进去，如瑾跟在后头，门关上时朝外头的树冠处看了一眼，那里黑色人影一闪隐了进去。
还好，慕容昭的人都跟着。
她看着那老妇拨弄机关，后墙处的木架挪开他们便进了一处迷宫似的地方，在那些高低错落的石墙处左拐右拐近一炷香时间才从一个石门出来。
如瑾闭着眼闻了闻，此处有墨香，他们或许在一个书画铺子附近。他们又上了车，素黑的双辕马车，没有窗车门也紧紧闭着，如瑾朝暮草和飞廉点点头示意他们莫要紧张。
“一切有我，你们不必害怕。”
“怎会怕，咱们只要在一处便谁都不怕的。”
如瑾点点头闭了眼靠在车闭上，车轱辘和马蹄子上定是垫了东西比寻常的车马安静了许多。
四周也静，一点声音都听不见，鸟叫虫鸣亦或是风声……通通都听不到。
“少主请下车。”
飞廉先下去，如瑾搭着暮草的手臂紧随其后，他们停下的地方是一处并不起眼的院落，如瑾四处扫了一眼发现这里就是一个极其普通的巷子，在洛阳城里随处可见的小巷。
在一片寂静中那老妇上前敲了敲那个木门，“砰砰砰”清脆的三声。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出来的是……裴守德。
他看到如瑾时蹙了下眉头，又看了眼他们来时的方向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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