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衡风猛然抬头，失声道：“伯母，您为何……
“昭卫说的对，那是左相，甚至还有可能是明日太子，我儿区区一个补阙，如何与之抗衡，不过是将我们乔家都填进去罢了。”
所以，弱肉强食面前的生存之道便是……明哲保身。
如瑾听着阵阵心酸，能感受到这位老夫人的无奈，乔家还有幼子，难道能为了一个死去的儿子害了整个乔家？
这事无关风骨，实在是现实逼人。
慕容昭点点头，“老夫人且放心，此案本官记下了，他日若有机缘，定为乔大人伸冤。”
“多谢大人。”随后又看向刘衡风，笑了一下，“横风，你也莫要歉疚，你对知之的照拂我们乔家都铭记于心，这一切都怪他命运不济，遇上此劫，逝者已矣，咱们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我和你乔叔打算回咸阳老宅，他日得空，你便来家中做客。“
刘衡风眼睛发红，重重的点了点头，哑着声音道：“好，我一定去，你们……你们二老保重。”
“好。”她又看了眼地上的明心和那男仆，说道：“这二人，老身可否带走。”
如瑾忽然出声道：“老夫人，晚辈还有一事要问问明心，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夫人看了如瑾一眼，点点头，又对着明心道：“定要据实相告。”
“是！”
如瑾将那明心带到一边，轻声道：“明心姑娘，凤阁舍人赵城如今是否还在命你做事。”
明心手指紧了紧，复又松开，抬头看着如瑾道：“有，不过，乔大人除了在碧玉姐姐这事上倔强了些，其他事也无甚可禀，所以上一次传信与我只是问了乔大人买田之事，从未命我谋害乔大人。”
“嗯，你当时如何答复。”
“奴婢，只是所乔大人心灰意冷，似有辞官归田的心思，也同人学习种田之法。”
如瑾点点头又随口问了一句，“他挖那粪池……是向何人学的？”
明心蹙眉思索片刻，说道：“好似是一位南境之人，叫……申春兰。”
“谁？”
明心一愣，说道：“是一个精于农耕之人，乔大人无意间结识此人，二人十分投缘。”
“原来如此……”
如瑾将明心送回乔家老夫人身边，看着他们主仆离去，颇为唏嘘的摇了摇头。
刘衡风出去送人，过了会儿揉着后颈走进来，疲惫道：“这案子暂且押后吧。”说罢重重的坐在榻上，又看着慕容昭道：“总有一日，我得将他送进大牢！”
“口出狂言。”
被慕容昭冷声堵了一句，刘衡风正要反驳被如瑾拦下，她摇了摇头，示意他们莫要因此争执，说道：“事情已成定局多说无益，倒不如多看看其他线索，方才明心说起了申春兰。”
刘衡风撇了撇嘴不再言语，慕容昭皱眉道：“字谜中人？他如何了？”
“如何了我倒是不知，明心对这人也不熟悉，大人可否暗查这人。”
“嗯，此人我会命手下留意，不过……以对方的手段来看，那申春兰极有可能被杀。”
如瑾蹙了下眉，不过很快便释然，说道：“姑且一试吧，万一他还活着呢。我想知道他身上有何蹊跷之处，为什么李蒨会留下他的名字。”
“好。”
武承嗣若真是幕后始作俑者，单凭着一个府中婢女，想要控告新封的左相，显然是自寻麻烦。
眼下，东宫之主的争夺愈演愈烈，武旭先是中毒，随后又出了一连串事端，二妃死，武旭所能依靠的姻亲势力全部被斩，最后再来一把大火，将东宫推入深渊，武旭已无还手之能。
武承嗣除了这个对手，剩下的便要想尽一切法子得到皇帝的支持。
然而，他的路也不平坦。
血书案沸沸扬扬尽是对武承嗣的控诉，条条罪状字字血泪。
然而皇帝并没有命大理寺内卫去查，反而因为武承嗣带着万人请愿龙颜大悦进封了左相。
皇帝此举着实耐人寻味了些，这一封不知是打算借此安武家的心还是真有意要封武承嗣为太子。
如瑾抬头看着半弯的弦月，思索着朝廷日后的场面，就觉得那月亮缺了的一半，其实是被某物掩盖。
这半遮半露倒是像极了那些人，一面光鲜一面阴暗。
“如瑾？”
猛地回神，才想起他们已经出了大理寺，正在车马上摇晃着回巷。
“在想什么？”
难得慕容昭会好奇她心中所想，便仔细斟酌了一番，说道：“眼下常乐公主暗处蛰伏，你们慕容家还未露痕迹，就连被囚的废帝李显也一直悄无声声息。还有女帝的几位公主，朝中老臣……这些人会由着一个作恶多端的武家子嗣继承大统？”
说罢，见慕容昭依旧淡淡的看着她，便又低声道：“乔知之一案，会不会是别人送上门来的，对方就是想借着大理寺的手去查武承嗣，此次若不是乔老夫人阻拦，依着刘寺正的性子，怕是会追查到底，到时候不管会不会将武承嗣拉下来，此案都是反对之人攻击他的地方。”
慕容宅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在思索其中的关联，随后说道：“你推测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眼下各方势力正在互相试探，都想隔岸观火，让别人先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们即便是在背后推动案子发展，也会谨慎的不留痕迹。”
“可怜了乔大人一颗痴心，竟成了夺命之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