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东引这一计确实能解如瑾现在困局,若洪家出了事,那么对她诬陷自然不会再有人提及。
他皱眉看着卷轴上零星记载再加上如瑾方才的话,越发觉得洪家不对劲。
“大人可曾与洪尚书打过交道?”
“洪万泉为官勤恳,圣上颇为信任,内卫不会无故调查官员。”
如瑾点点头,大概是他们对付的人太多,以至于出了些漏网之鱼。
“洪万泉到泉州任县丞一职时,妻子便重病,当时身边有两儿两女,自此这夫人和儿女便好似藏匿了一般,养于后宅。”
慕容昭手指扣了扣书案,说道:“洪万泉政绩颇佳,鼓励对外贸易,他弟弟洪万财是第一个响应之人,出海与高丽、东瀛等国交易。泉州水道畅通,便是他的头功。他在饶州做刺史时,劝农桑重水利,还因此延误其子性命,圣上甚是感动。”
“但是,升一职便死一子,你不觉得诡异么?二子死于并州司马任上,三女死于襄州刺史任上。四女出生不过半月也死于他任职礼部侍郎之时……他这个官当的未免太过可怕,官运亨通,子女却接连丧命,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邪术呢。”
“邪术。”慕容昭神情冷凝,沉默片刻又说道:“或许确有此事。”
“那也太……”
慕容昭点着卷轴上的字说道:“洪万泉无子,那么死去的四个孩子是谁?莫名而亡,太过蹊跷,此事我会详查。”
如瑾点点头,“若真是邪术定会与那些邪门歪道的人交往,或许可以从他平日结交的人入手。洪老夫人自视甚高,洪夫人又是新嫁进来的,从她们嘴里定是问不出什么的。”
“至于开棺之事,随后再议。”
“好。”
这一晚,如瑾趴在书案上睡了过去,也不知慕容昭何时离去。待早上捏着额角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慕容昭的披风。
难道是他将自己抱到床榻上?在细密的绸缎上摸了摸,心道:“他对自己是不是与他人不同呢?”
收拾妥当后,如瑾便派暮草和飞廉将成品寿衣都交了货,现在寿衣夺命的说法已经散开,他们此去定会费些功夫。
走时,她便嘱咐客人若是为难,便退了银钱离开,切莫争执,免得再招惹麻烦。
而她自己则带着红绸又去寿衣铺子,有些制作香粉的工具都留在阁楼上,左右无事,她也想自己查一查那寿衣上的东西到底是何物。
“暗处有内卫守护,你便在此守好门,不许放任何人进来。”
“红绸记下了,主子放心。”
她点点头,关好门窗便坐在案前捣鼓,剪了一小块儿那胡姬身上的衣料用烛火点燃,她屏息看着那火焰燃起,火光中里头出现一圈蓝色的痕迹。
那是什么?
她蹙眉观察,亦看不出究竟,便想着从味觉上再探一探,将香婆婆给的一瓶药水滴在蜡烛芯上,火光大盛里头那些味道忽然更加浓郁。
她没有敛起气息,烟雾升起,她用手轻扇了扇闻到了一股很酸涩的味道。
只是这一瞬,便感觉头有些昏沉。
“好霸道的东西!”还好并不碍事,她吃了一颗提神的丸药,又剪了一小块袖口上衣料,味道农重,蓝光愈显,脸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如瑾屏息坐直身,费力的思索这个味道,酸涩略苦,却又有一些甘甜,她将香婆婆给的古籍拿出来,打算吹灭火烛后好生查一查。
探头吹灭燃着的衣料,一股浓烟便升腾起来,她一时不查,被灌进来的一股冷风结结实实的呛到嗓子里,趴在案上咳嗽。
背上被轻拍了几下,她听见红绸很急的在喊她的名字。
“给我杯水。”
“主子你没事吧。”
“我怀中有药。”
她身子软作一团,红绸却依旧扶着她不撒手,如瑾的怒火腾一下升起来,把她推开怒声道:“红绸!你……”
“是,主子我马上去。”
如瑾从小腿处将匕首抽搐,狠狠的扎在腿上,神智恢复了些。她扶着墙站起来,越过屏风想下去,可刚走了几步,便听见有人闯进来。
却不是红绸,而是慕容昭的表妹芙蓉。
如瑾努力的打起精神,挺直腰背看着来人。
“如瑾姑娘怎么了?脸色这般差,可是身子有恙?”
“今日店内不接生意,慕容大人没有来,姑娘请回吧。”
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否有声音,头中越发昏沉,芙蓉的脸也越加模糊。手心汗涔涔的,为了使自己清醒用力的握着匕首的刀刃。
可是,芙蓉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将帷帽和披风都摘下来扔到一旁,靠在了阁楼的栏杆之上。
如瑾头晕眼花,只觉得芙蓉靠在那里随时都要掉下去,她移开视线看着书案上的纹理。
“我就是来找如瑾你的,自从上次一别,我便一直想着再与你坐坐。”
“姑娘金枝玉叶,和我一个贱民有何说的,请回吧。”
话音一落,手臂便被芙蓉钳住,她凑到过来说道:“怎么会没有?不妨说说我昭表哥啊,我们是青梅竹马长大,小时候他还送我金钗,我一直都戴着,他的祖父已经向我外祖父说过了,为我们操办亲事,表哥他一直都知道,也不反对,我真是开心的很呢。”
如瑾身子没什么力气,想甩开芙蓉却没力气。
“恭喜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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