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空空总算搁下了盘子,坐直身子又急声道:“你怎么会和我师兄结亲,袁如瑾!你怎么能这般混账!”
如瑾木然的看着她说道:“你怎的骂我,是你师父蛮缠送了信物过来,又不是我愿意。”
一旁的慕容昭面色微凉,不理会她们二人争吵,看着坊主,问道:“你是否查过洪尚书私下里的关系。”
坊主闻言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暗查朝廷大员,不知昭卫可应允?”
“不应允你们也会查。”
如瑾看着慕容昭,将手上的果子递过去,殷勤的说道:“官民一家亲,有时官府不方便做的事,百花坊的存在也省了朝廷不少事。”
慕容昭闻言看了如瑾一眼,说道:“百花坊的本事名动天下,既然查了不妨说说。”
百花坊的厉害之处则在于它的无声无息,如同蜘蛛网一样将所有人的行迹收入眼底,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一处不查。
今日她带慕容昭过来,一是让他知道自己也有打探消息的手段,二来也是提防近日跟踪她的人,她不想一出百花坊的大门便被人杀了。
至少慕容昭在侧,对方总得顾及分寸。
“内卫本事也不小,竟查不到洪尚书之事?”
慕容昭说道:“朝廷官差上万,内卫不会人人都查,百花坊却是无孔不入。”
坊主淡声一笑,拿起书案上的铃铛摇了摇,一个灰衣男子便出现在楼梯口,无声无息的走过来,将两个黑色绸缎包裹的卷轴递过来。
如瑾接过一卷正要打开,被坊主拦下。
“东西留下,此物你便带走。”
“好。”
如瑾从怀中摸出一物便扔了出去,坊主接过看了看,忽然笑了一声。
“这东西,我可不敢收。”
“还给我。”如瑾扑过去从坊主手中将东西抢回来,又从腰间将另一个类似的玉璜递给他。
“你从哪里得来那虎形玉璜。”
如瑾迅速收入怀中,有些心虚的看了慕容昭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自然是他人送的,我们便告辞了,那熏香你好生查验,明日我派飞廉归来问你。”
坊主摩挲着手上的玉璜,又撇了眼慕容昭一眼,与他对视片刻又垂首看着书案,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没有回话。
如瑾同慕容昭相携下了阁楼,外头已经全然黑下来,夜风有些凉。慕容昭侧头见如瑾怂着肩,便随手一扯将披风罩在了如瑾身上。
“多谢。”
她紧了紧带子,紧紧的跟着慕容昭出了百花坊的院落。
这一幕被坊主和路空空看了个正着,她忧心道:“当初阿瑾冒我的名字不晓得做了什么,害得我东躲西藏,一直逃到新罗,一年前我写信问她安危,她却说贵人相助,难道是这个昭卫?”
“看来是。”
路空空下巴耷拉在坊主的胳膊上,蹙眉道,“阿瑾若是喜欢那个慕容昭可怎么办。”
坊主垂眼看着她的头顶,淡声道:“男欢女爱,有何可稀奇。”
“内卫不是寻常人,昭卫更是牵扯繁杂,阿瑾与他怎会般配,更何况那人比你的脸都臭,阿瑾得受多大的委屈。”
坊主抽出手臂,“不见得。”
“嗯?什么意思?”
“意思是,少管闲事。”
说罢看了如瑾他们一眼,转身便去了里屋。
而路空空却拿出一个竹笛呜呜的吹了起来,如瑾回身看了一眼,说到:“空空怕是遇上了烦心之事。”
“天下第一神偷竟和百花坊主私交甚好,怪不得江湖、朝堂都难寻她的足迹。”
如瑾看着前头锦玉山庄的酒楼,说道:“空空只偷贪官,救济难名,从未害人。””
慕容昭则淡声道:“旁门左道,你也要袒护。”
如瑾本想反驳,侧头却看到六七个仆人簇拥着一个华服女子从酒楼里走出来,上了马车。
“阿葵。”
慕容昭见她一直看着前方马车,便说道:“武昭葵,武承嗣第三女,虽未庶出但天资聪慧,出生时有祥瑞之兆,那时圣上正好大病初愈,便被封为富阳县主,是陛下众多武氏侄亲中最喜爱的一个。”
如瑾点点头,紧了紧披风低头往前走去。
马车徐徐前行,武家的灯笼晃了晃朝远处去了。
慕容昭说道:“我早就同你说过,洛阳城里鱼龙混杂。”
如瑾侧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这哪里是我想留心便能留住的,皇嗣武旦,县主阿葵,慕容表妹芙蓉,哪一个是我能看透的。”
她话音落罢,便听见身后有一人笑道:“昭卫大人怎会在此?”
“李伯,许久不见。”
“是啊,我家大人时常念叨昭卫,说为何不去寻他下棋吃茶了。”
慕容昭难得面色柔和,还带着些许笑意,说道:“近来事物繁忙,也无暇分身,狄大人身子可好?”
“你带了老鬼的药,几副下去便爽利了。”说罢又看向如瑾,“这位便是那个验尸的小姑娘吧,嗯,确实不错。”
“是她。”如瑾闻言躬身行了一礼。
那位李伯抚了抚胡子,说道:“那我便不打扰了,他日得空了便带姑娘一同来吧。”
慕容昭瞥了如瑾一眼,“好。”
如瑾刚要出口询问,便被截了话头,“你今日在此绕圈子,是何意?”
“近日,有人暗中跟踪我,是否坏心暂时还不知。”
慕容昭闻言说道:“我会派人暗查。”
过了一会儿,如瑾将方才那人的话仔细回想了一番,问道:“现任洛州司马狄大人,慕容大人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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