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命案？”
傅云鹤皱起眉头。
对李焕重新打量起来。
在场人人疑惑，李焕眉眼清秀，看上去人畜无害。
不像是心怀诡计之人。
相比之下，倒是站在一边的木槿姐妹，更能看出脸庞阴戾。
“陛下——”
皇后正要接话之时。
却被人毅然打断，没有丝毫犹豫。
李焕的脚步再往前一步，在傅云鹤面前淡淡抬眼。
“皇上，微臣觉得，这件事还是由微臣自己说出来，比皇后娘娘更要详细清楚一些吧？”
什么？
李焕要亲口说出自己的罪行？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若换做常人，一定会为自己声嘶力竭的辩解。
他却连一声否认都没有。
不仅坦率的承认了，并且还要将那段不堪的过往，在傅云鹤面前主动揭开。
难道，这又是李焕的一种脱身之法？
傅云鹤微微眯起双眼。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太医，心中不由滋生几分兴趣
“好，朕就先听你来说说。”
“皇上！此人阴险狡诈，不可轻信他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制造谎言，来蒙蔽陛下的！”
皇后突然急不可耐。
见傅云鹤一反常态的应允。
万分焦急的阻止着，不顾自己言行失态。
换来傅云鹤淡淡一瞥，万分不满的道：“还不退下，皇后觉得，朕连谎言和实话都分辨不出来吗？”
看来他的决心已定。
谁都无法再动摇傅云鹤的想法。
皇后只能默默退回原地，双眼紧紧凝视着李焕。
那股狠绝的杀意，再次在她瞳孔中翻涌着。
这神情不慎被乐洮看在眼里。
皇后？！
为什么皇后会这么在意，而且，还对李焕敌意十足。
这件事，不是只有木槿姐妹参与其中吗？
难道说——
乐洮突然回想起来，事情的开端，是在木槿姐妹，从凤翔宫里出来的那一晚开始的。
而那一晚。
皇后好像与她们在殿中商谈很久。
这么详细缜密的计划，显然不是木槿姐妹能想出来的。
莫不是幕后黑手，其实是皇后？！
乐洮被自己的猜忌所震惊。
在原地瞬间失神，目光木讷，不敢再停留在皇后身上。
害怕被她发现，自己已经洞穿了皇后的阴谋。
现在整个大殿里。
似乎只有乐洮一人，清醒过来。其他人还在，顾叶和木槿姐妹之间犹疑着。
根本不是这样！
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让顾叶知道，真正想要她死的人。
是皇后柳紫薇？！
就在乐洮六神无主之时，李焕已经缓缓开口。
“很多年前，薛丞相还在位时，因为政治原因，害死了当时李将军的儿子。动手之人，正是微臣。微臣用毒药辟谷丸，将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毒死。没想到被将军发现，于是写了褶子，想让先帝彻查。于是微臣写了一封信，求薛丞相拦下那封奏折，保住了小命。薛丞相自然不会拒绝，暗中拦下了折子，还将微臣的那封信也一并留了下来。”
即便是前朝往事。
但提到薛丞相和先帝，傅云鹤不经为之动容。
李焕的字字句句，都不像有所欺瞒。
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一句对他有利的话。
这让已经准备反驳的皇后，有些措手不及。
仅仅只是瞬间。
她便明白李焕的意图所在。
他并非想为自己解围，而是想以此，拆穿木槿姐妹的阴谋。
不过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他不在乎。
“李将军？”
“是的，要是皇上还不清楚，大可问顺妃娘娘和妙美人，将那奏折和微臣的信，要来看看。那可比谁说都要清楚。”
李焕有意无意，视线划过木槿姐妹的脸庞。
傅云鹤瞬间醒悟。
不由皱起眉头，声色俱厉的朝她们道：“信在你们手中？”
这反而让她们不敢承认。
与当时在飘梦殿里，威胁李焕时的态度，截然不同。
见二人久久沉默。
李焕忍不住轻笑道：“怎么两位娘娘不说话了？之前要微臣给药的时候，不是说了，要是微臣不答应，就将这两封信交给皇上的吗？”
“李焕！话可不是能乱说的！本宫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
顺妃轻自镇定，厉声朝李焕呵斥而去。
木槿妙玉连忙接话：“我们身为后宫妃嫔，怎么可能威胁你？你想为泠妃脱罪，是不是太明显了些？”
两方对峙不下。
李焕耸耸肩，对她们的话视而不见。
依旧朝着傅云鹤道：“皇上不妨派几个人，去飘梦殿里搜一搜，应该可以向信搜出来。要是飘梦殿没有，那就在顺妃娘娘和妙美人身上。”
好像只认准傅云鹤。
不论其他人如何冷嘲热讽，如何据理力争。
李焕都置之不理。
“顺妃，你们是自己说，还是真的要朕派人去搜？”
事到如今。
傅云鹤已经全然相信了，李焕所说的每一个字。
他明明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一言一行。
但就是能让傅云鹤有种预感。
这一切都是真的。
被如此质问，顺妃和木槿妙玉的脸色，不可抑制的苍白下去。
就算再怎么否认，都已经不能让傅云鹤相信，她们手中没有那两个东西。
这个李焕真是不要命了。
“……”
见她们沉默不语。
傅云鹤已没有更多耐心，抬手唤来身边李泉。
“叫任林带人去飘梦殿里搜！”
“皇上！”
“皇上这样恐怕不妥吧！”
皇后与众位妃嫔同时出声。
堂堂一个贵妃，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竟皇上下令搜宫。
这要是传出去，今后顺妃在后宫中，还要如何立足？
若只有一人反对，或许傅云鹤还不必顾忌。
但几人同时开口。
傅云鹤就有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毕竟她们的地位都不低。
那短暂的沉默中，谁都不肯让步。
忽而幽幽一声，有人打破了寂静，那调子带着无法忽视的权威。
“都吵什么？有什么妥不妥的，既然皇上都已经下令，说出去的话，难道还有收回来的道理吗？”
太后横眉冷目。
对着那几个提出异议的妃子们，抬眼看去。
视线中的冷漠，并不比傅云鹤要少几分。
吓得那些妃嫔个个低头垂眼，谁都不敢再多说一句。
连太后都开口了，谁还敢出声忤逆？
本以为事情就此发展下去。
忽然有人轻声接话：“可是若飘梦殿里，当真没有这两个东西，那顺妃的颜面又当如何弥补？”
这是谁有这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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