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要早点看到的，每一个人都不是好人，但是每一个人也都坏的不纯粹，而过去我的认知是那么片面，只看到了别人对我的坏，那些好都被我选择性的忽略掉了。
“那你真的不怪你的灿烈爸比吗？”
鹿星星十分认真的摇着头：“不会，爸比说灿烈爸比病的很严重，差点就没办法睁开眼睛看到我，爸比还说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是要等我长大才能理解的，所以在我完全理解之前不能去发表任何看法，因为那都是片面的。”
谢谢好像根本无法表达我对鹿晗的感激之心，这个孩子无论是留在我身边还是待在朴灿烈身边，我们应该都没有办法把他教育的这么懂事，乖巧而不愚钝，他甚至没有剥夺走星星对一些事情的认知能力，等到他长大，大到足以去理解那些纷乱复杂的事，宽恕还是怨恨是要星星自己去做决定的。
突然对着我身后的位置挥手，鹿星星现在的笑很阳光很灿烂，我转身去看原来是鹿晗就站在距离我们四五米之外的距离，尽管一身黑衣，在我眼中现在的他干净美好的胜过任何一个天使。
转回身，我捧着星星的脸小心的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隐忍着眼泪笑着说道：“星星，妈咪不想骗你，所以打算跟你说实话。”
“……”
“我的星星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孩子，所以你的妈咪可能是世上最坏的妈咪，因为她没有办法照顾你，也没有办法像一般的母亲一样陪在你身边，或许有一天她会失去理智到忘记你的存在，但是现在妈咪想要告诉你，我很爱你，非常爱你。”
即使再聪明，他终究还是一个孩子，所以漂亮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解与茫然，却还是点头答应道：“星星也爱妈咪，妈咪是这个世上最好好的妈咪，即使妈咪没有办法照顾我，陪着我，但是我会快快的长大，到时候就换我来照顾妈咪。”
留星星坐在原地，我起身往鹿晗站站着的方向走去，距离越近他的五官就越清晰，这样的他很像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时的样子，让人惊艳与赞叹。
主动的拥抱了鹿晗，力道不轻不重，我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太阳：“谢谢你，鹿晗，谢谢这个世上有一个你。”
没有回抱住我的身子，鹿晗本来清亮的嗓音像是蒙上了一层难过的阴霾：“我以为你会明白我想听到的是什么话。”
不是不明白，其实我很明白鹿晗想要的是什么，而且我也不是不能给，只是我对自己没有把握，毕竟凭理智做出的选择与心给出的判断有时候还是会存在出入的。
“鹿晗，你需要更好的，星星也是，但是我不会是最好的那个，这些你比任何人都明白的，乌云总会散去，星星该感谢生命中会遇到温暖他的你，同样，他也是温暖你的那个人，对不起，鹿晗。”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不爱我？还是对不起不能爱我？”
松开抱着鹿晗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的距离，隔着蓝天白云和秋天的风，我努力的笑着：“不是不爱，也不是不能爱，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都暻秀禁锢的太深太深，所以即使明知道没有明天，没有未来，甚至可能没有下一秒，随时都要面对千夫所指，人神共愤的局面，我，没有办法丢下他。”
似乎听到了心死去的声音一般，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以及黑色的礼帽，这是都成奎的葬礼，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也许就是以最好的状态出席他的葬礼了。
擦肩而过，手腕被鹿晗有些冰凉的手掌握住，我转头看向他的侧脸，鹿晗在笑，但是那样的笑看起来像是濒临破碎的玻璃制品一样令人心疼与不忍。
看向我被他握着的手腕，鹿晗语气极尽温柔：“我……从来没跟你说过软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求你的话你会为了我改变主意吗？”
放下了骄傲与自尊，也放下了所有的怨恨与怪憎，现在的鹿晗在我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他的眼睛似乎在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爱或者伤害，不躲不闪也不回避。
也许只要再多给我一些思考的时间我会答应，因为这样的鹿晗实在让人无法拒绝，但是只可惜我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都暻秀的身影出现在了大堂入口处的位置，挣脱开他泛着冷意手掌的瞬间我看向他的眼睛，里面有些晶莹剔透的东西，就像是星星浸在了水中，好看到令人心疼。
来参加葬礼的人几乎囊括了新京的各个阶层的人士，但是除了我和都暻秀之外另一个也应该到场的人却没有来，由始至终权志龙都没有出现，不只是他，就连边伯贤这样在新京举足轻重的人物也没有来。
我站在一边的角落里看着都暻秀和朴显已经交谈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这样的场合之下如果是作为长辈对晚辈嘱托一些话那么不该是眼下这样情况才对，相对于都暻秀还算轻松的表情，朴显的一张脸几乎阴沉的不像样子。
黑色的衣服白色的花，眼中所能看到的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东西，就连之前还算清晰的一张张脸都渐渐模糊起来，一股名为烦躁的情绪被我尽力压制着，脑子里似乎在绷着一根弦，因为太紧太紧，整个头都跟着疼痛起来。
我记得早晨出门的时候照顾的女佣把药递给我了，但是我突然就回忆不起来药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人太多，耳边总是响着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听不清更加让我心烦起来。
我闭着眼紧皱着眉，现在只希望这场葬礼尽快结束，在结束之前我只要保持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的姿势就可以，只求情绪不要失控。
“累了吗？”
简短的三个字却像是给周围按下了静音键，眼前的脸也不再模糊，就连脑子里的那根弦好像也突然松懈了下来，我看向站在我眼前的人，瞄了一眼刚才他站的位置，朴显已经离开，都暻秀什么时候到我身边来的我都没有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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