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郊外小树林里发现一具官兵尸体，正是前几日逍遥过街的那个领头，脖上一道纤细如发的剑痕是致命伤。
“你猜谁干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外，扶风道。
自从那天讽刺完归宗后，他一直都没给归宗好脸色看过，只是赖在镇上不走，硬拉下归宗在一家小客栈里住下，一住三天。
归宗摇摇头，只是合掌道声佛号。
有官兵来了，驱散了周遭闲言碎语的百姓，将那具尸体围了个严实。
二人也和人群一起离开了现场，走了一段路，扶风开口，他的语气一下子欢悦很多，“真是活该……诶，咱去把定金要回来吧，赶早上路。”
话音刚落，扶风忽觉后悔，这种话要是被这慈眉善目的和尚听到耳里，恐怕心里又要不舒服，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挽回一下自己高大的形象，忽然耳畔一道疾风掠过！
是走在前头的归宗突然有了动作，剑鞘出手，直直射向扶风！
“我去，和尚你……！”
“嘭”的声，一人应声而倒。剑鞘直击那人眉心，血色四溅。
扶风一下子吓傻了，呆呆杵在原地，良久后才僵硬地回过头去。
身着便服的一个青年男子，手掌里摊着把小巧的匕首，眉心处一血窟窿触目惊心。
“我……和尚你杀人了！”扶风吓得不轻，一下子跳了起来，匆匆上前查看那人的情况。
“阿弥陀佛。”
“还有心情打佛号？快跑啊你！”扶风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鞘，抛给归宗后拔腿就跑，“跟上！”
月上梢头。
“真是，客栈的定金还没要回来呢，又因为你流落街头了。”
扶风拨动着篝火，闷闷道。
归宗在一边闭目养神，手里拨动着的佛珠却是一刻没停。
“我说……你真是和尚？又是佩剑又是杀人的……”
“……”归宗没说话，不过抬眸瞥了他一眼。
“既然连杀戒都破了，色戒干嘛不破？”扶风又想起初遇时的茶馆趣事，不禁调侃。
“施主觉得，出家人就是整天坐在蒲团上念经打坐，烧香礼佛之人吗？”归宗无视了他的调侃，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咦，为什么会这么想？”扶风惊诧道，“不过一般的和尚都是这样吧？……这么一想，老兄你有点特殊啊。”
归宗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片刻沉默后，他开口了：“他想杀你。”扶风知道他说的是今早被归宗一招毙命的人。
扶风道：“喔？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归宗又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句：“他是朝廷重犯。”
“行了行了，那人的画像我也在不少地方也看到了……真人比画像还丑啊。你不就是想多说几句自我安慰吗？人都死了，哪儿那么多理由啊？”
归宗没再说话。
良久， “施主觉得，什么是佛？”他歪歪头蓦然问出一句话。
扶风的睫毛动了动，但他对这问题哪有什么思路，只是随口来了句：“我睡着了，别说话。”
“……”归宗果然没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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