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灏抬起头，眼底划过一抹诧异的神色，嗫嚅了许久，擦沉重无比的说出几个字，“请大小姐保我妻儿平安，事后将她们送去乡下生活，从此与世无争。”
卫殊点了点，“我答应你，现在说说吧，我要你交代的明明白白。”
佟灏晦涩的将事情原委一一交代，“五年前，我刚接手衣香鬓影的第二个年头，老爷很信任我，后来沐家的人找上我，说是只要我想办法拖垮这两家铺子，他们就会给许多好处。
我那原配是夫人的陪嫁丫鬟，经常仗着有夫人撑腰对我颐气指使，我受不了，想休了她，
可是却要顾及夫人的面子，我不能那么做。
后来我喜欢上一个女孩，是红楼的清倌人。
那时我没有那么多钱可以赎她，可沐家却把人送到了我面前，还有城北墨兰街道上的那套宅子....
这几年里，沐家和郑家收买了很多人，老爷门下各类生意都有他们的人。
为的就是拖垮卫家，而像我们这样的人要做的，其实就是把生意做死就行。
原本衣香鬓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可是没想到老爷派了大小姐您来接手。
并且还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两家铺子盈利提高数十倍，甚至影响了他们的生意。
沐家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便又找到了我...”
谁也没有打断他，就听他不紧不慢的说着。
佟灏扫了一眼如风手里的东西，“这泽漆树汁液，透着乳香，抹在衣服上能低过任何一种香料。
可是却会导致皮肤溃烂，流脓...”
该交的都交代完了，佟灏抬起头祈求般的目光看向卫殊，“我已经如实交代了所有，还请大小姐保我妻儿一命。”
卫殊这才终站起身，就在她起身的一瞬间，就听见外面哗啦一声一声响。
所有蒙着屋子的黑布都被扯下，刺眼的阳光立马从两面的窗户倾洒进来。
佟灏抬手遮住眼睛，在黑暗中呆久了，就会不太适应太强烈的光线。
这时在卫殊身后的那快黑布也被扯下，陈大人正面沉如水的坐在那儿。
佟灏终于明白了什么，仿佛就在一瞬间，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就颓败如暮年老者。
“佟灏，背叛东家，荼毒无辜女眷，本官现在就要将你收监，来人，抓起来！”陈大人厌恶的扫了他一眼吩咐道。
“是，大人！”
从外面快步走进来两个捕快将佟灏架起就准备往外走。
刚走出没两步，佟灏又回过头望了卫殊一眼，神情凄惶，“都说卫老爷以仁善宽厚著称，大小姐一点儿也不像是老爷的女儿。”
卫殊勾起唇畔微微一笑，“佟叔，这是在夸我呢？还是骂我？对了，有件事我得向您坦白。”
佟灏目光疑惑。
卫殊道，“其实您的小妾和儿子...我都有派人照顾着，不过你放心，等此事尘埃落定，我会派人送她们离开，不会伤其分毫！”
佟灏的神情从疑惑到愤怒，最后全都化作释然，露出一丝苦笑，“大小姐谋定而后动，过程如何你根本不在乎，只要这结果在你的掌控之中便可。”
这一刻佟灏彻底明白，自己栽在大小姐的手里，真是一点儿也不冤。
这样的心思城府，那沐、郑两家以后可别想好好过日子了！
佟灏在前面被押了出去，陈大人也跟着起身，扫了眼卫殊，“恭喜卫小姐，这下算是洗清冤屈了。”
卫殊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这还多亏了陈大人体恤，肯亲自来这一趟，不然佟灏也没这么容易就招。”
陈大人眼皮往下半垂，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在讽刺，“卫大小姐这般好谋略，可惜是个女儿身，没多大用处，若是男儿，当为国之谋士。”
卫殊谦逊的底下头，“大人谬赞了。”
“行了，”陈大人瞥了她一眼，要不是少爷嘱咐要关照她，自己才不来这偏远的地儿呢。
不过这样也好，今年他破了这么一件大案，年底上疏也算是有了点成绩能勉强写上。
于是道：“时候不早了，本官先走一步，卫小姐请便。”
“恭送大人！”卫殊半屈膝，以礼相送。
屋子里，如风、青州、蓉儿、眉娘、宁香都在。
卫殊回过头，“今天的事，都看明白了吗？今后，你们若为我效忠，我必定不会亏待你们，
若敢有背叛者，今日的佟灏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
卫殊说完，看着几人神色各异，眉娘一脸的问心无愧，蓉儿也挺直了腰杆，宁香神情决绝，
唯有如风和海棠略显得有些尴尬。
这也不能怪她们，如风是花无色的人，而海棠是慕毓笙的人。
“还请大小姐安心，既然少爷将属下给了小姐，从此以后我的命就是小姐的。”如风语气坚定的说道。
卫殊又看向海棠，她本就是慕毓笙派来监视卫殊的，
虽然毓笙少爷也表明让她护好小姐的安危，但是这不代表她只忠于小姐。
卫殊莞尔一笑，走到海棠面前，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我理解你的难处，放心吧，只要慕毓笙不为难我，我便也不会为难你。”
这算是给了她承诺好让她安心。
海棠微微垂下头，“谢大小姐体谅！”
...
沐家大院，沐长明差点把喝下的茶水又重新喷了出来。
“什么？佟灏被收监了？“
“嗯，小的已经派人打听清楚了，还特地请了陈大人前去，那佟灏把什么都招了。”蒋成汝如实说道。
沐长明赶紧放下茶杯，掏出快帕子擦了擦手，然后道，“可陈大人并没有派人来传话。”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依照卫家丫头那性子，不可能这么风平浪静的呀！
蒋成汝想了想说道，“那毒是佟灏一手谋划的，咱们只是给了暗示而已，他也没证据。
虽说佟灏那有账单，但是真正直接搞垮卫家生意的是佟灏，又不是我们。
就算官府找，也不是什么大事，”
所谓无商不奸这句话蒋成汝倒是没敢说出口。
沐长明沉思良久，方道，“嗯，是这么回事，有什么事都让佟灏那个蠢货盯着，卫家只管眼红，又咬不到我们。”
说完，二人四目相视，哈哈大笑。
喜欢闺殊请大家收藏：(www.75zw.com)闺殊起舞中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