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笑了一下,“这里的景象虚虚实实,你现在摸着这树是真的,可不定什么时候这树就消失了,到时候可别摔成狗吃屎。”
“阵法内三分实七分虚,你跟了她那么久,不会连虚实都分不出来吧。”琥珀坐的很是安稳,半点不见慌张。
流离眯了下眼,“你认识我,对吧?”
琥珀瞥了流离一眼,明显不屑回答。
流离揉了揉鼻子,也不在意,“应该是认识的吧,玲珑说她有两个姐姐,一个叫琥珀,一个叫琉璃,琥珀是你,琉璃应该就是我吧。”
说到这,她笑了一下:“这什么缘分?居然还是同音。”
“你到底想做什么?”琥珀蹙眉看着流离。
“没什么,就是好奇我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琥珀看着面前的流离,她们已经有七年不见了,七年前她身量笑得可怜,一把刀都能将她砸的半天直不起身来,但就算如此,她还是从一众徒弟中脱颖而出,小小年纪就可以单枪匹马灭了一家五十余口。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好似除了杀人别无感觉,不懂得感恩,不知道温情,在她眼中所有事情都可以靠杀人和被杀解决,这样的特质是天生的杀手,但如果这种特质出现在了十几岁的小孩子身上,那就很可怕了。
很快,琥珀就发现那些人制不住她了,她原本以为流离会像别人一样被关起来,可她却忽然凭空消失了,而第二天她们所在的地方就遭到人围剿,一夜之间血流成河,不可避免的,她成了最值得怀疑的人。
“杀人。”琥珀淡淡道,从她认识流离开始,她就在不停的杀人,受伤,养伤,杀人,日复一日。
“为谁?”流离锲而不舍。
琥珀骤然直起身,而后凑近到流离面前,“你说,我在这里杀了你,你家主子能不能救你?”
流离直视回去,而后不在意的一笑,“你可以试试。”
琥珀四下扫了一眼,她知道在阵法内,施阵者就是王,翻云覆雨不过全凭喜好。
“琉璃,你知道我多想杀你吗?”琥珀从树上翻下来,“但你把过去全忘了,许多事也都没了答案,我不会再追究,你也不必再纠缠,我就当从未认识过你。”
琥珀朝着其中一颗桃树走去,而后用佩剑划破手指,大力一扬之后,血迹零零散散嵌进了虚空中,而后桃树好似水波纹一般被割出了一个口子,她身形一侧就迈了出去。
这样的阵法,她进过无数次,自然也会知道如何出来。
流离抬手一挥,收了阵法,琥珀已然在对面的客栈了,她正扭头看过来,两个人就隔着人来人往的大街互相看见对方眼底,那一刻流离心里忽然隐隐的疼了一下。
她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好似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但因为没了记忆,所以百口莫辩。
琥珀面无表情的看了流离一眼,而后决然的离开。
半柱香后,琥珀低眉敛目的站在国师身后,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被她耍了。”国师淡淡道。
“请国师责罚。”琥珀右手扣住胸口,而后单膝跪地。
“你刚刚说她会阵法?”
“是,”琥珀顿了顿,“虽然是最简单的,但其以假乱真的功力不输您。”
“哦?”国师勾唇笑了一下,“不愧是她的孙儿,这般聪慧。”
琥珀有些惊奇的抬眼看向国师,后者却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事你不必再管了,先去大秦。”
“是。”
离水城清风楼
谢舒看着窗外临街挂起的红灯笼,忽然有些晃神,从她出迦南寺到现在也不过才大半年,但她却莫名有种已然过去了十几年的感觉。
“姑娘,璃子清醒了。”黑愿低声禀告。
谢舒低低嗯了一声,而后端起一杯热茶问:“阿衾她们到洛城了吗?”
“还未,不过估摸着也就这一两日了。”
谢舒从宿州离开时,阿衾带着苏子和流绾朝着原本的路线往长宁山走,照脚程,她们应该快到天盛的边城洛城了。
忽的,身后的床榻上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谢舒?”
璃子清费力的支撑着上半身,眯着眼睛看向坐在窗边的谢舒。
谢舒闻言看过去,边吹着茶沫边道:“醒了?”
忽的,谢舒想起自己刚从这个身体上苏醒时,苏子问她你醒了?她还曾腹排过,如今到了她这却还是一样的——果然,谁都不能免俗……
“这是哪?”因着昏迷太久,璃子清说话都有些沙子碾过似的沙哑。
谢舒道:“离水城。”
璃子清蹙眉问:“我睡了多久?”
“四天。”
“什么?!”璃子清从床上一跃而起,因为起的太猛身子没能反应过来,又一屁股跌坐了回去,他本想缓一下再起,却发现自己的腰从僵直变得酸疼,好似别人活活抽了几十鞭一样。
“你对我做了什么?”
谢舒将茶杯放下,指着黑愿凉凉道:“你不该问我对你做了什么,你该问他的马对你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嗯,可能是鞭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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