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宏基又哭了,今日他哭了太多次,他都觉得自己很丢脸,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跟一个孩子似的,竟是动不动就流泪痛苦,一点也不像个正常人。
不过他本来就正常,若是正常,明阳在自己身边陪伴那是多好的事,而自己却不知福,天天指望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而今,他真的很后悔,若是可以,他宁愿时光倒流,李明阳还是那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懂。
那该多好。
他哭得直发颤。
“明阳,只要你平安回来,爹在也不会对你有任何要求。”
他痛苦地嘶喊。
李宏文眼眶红红的,他同样很难受,他站在李宏基身后,哑声安抚:“明阳能回来的,二弟,你要相信明阳,相信明德。”
李宏基感觉自己心沉甸甸的,大牢他没进过,但是他知道,进入大牢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的,而且李明阳犯得还是谋杀太后之罪,又不是平常的小事。
他轻轻摇头。
“大哥,明德,你们都不用陪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明德深深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李宏基现在心里很难受,其实他也很不好受,虽然说李明阳不是他的亲弟弟,但是这些日子以后,李明阳跟一个小屁虫一样天天跟着他,处了很深的感情,他自然也希望李明阳能平安无事。
“二叔,那你一个静静,我现在在去宫中看看。”
李宏基苦笑。
“明德,明日再去吧,今日再去,你也见不到陛下,宫门要落锁了。”
看来大家都看出李明德心虚,可有什么办法,这个时候他真的特别压抑,只想出门散散心,若是可以酩酊大醉也是可以的,一醉解千愁。
张子仁陪李明德在府中的菜园走。
“明阳真的没事?”
李明德身子微微颤了颤,这个说实话很难说,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上当,也不知道太后会不会配合,这才是最关键的,他必须见到皇帝,让皇帝将自己留在宫中,随时观察宫中某些人的动态。
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朝张子仁问道:“你觉得陛下一生中最需要什么?”
张子仁很错愕,一脸懵逼地看着李明德。
李明德想了一会,便笑了道:“哎,看来我异想天开。”
“没必要如此丧气,只要你觉得自己是对,就去做,只要能救出明阳,无所谓的。”
“我也想一个人静静。”
李明德真的觉得自己也需要冷静,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想,这个时候只能和赵凯文谈条件,不能在拖延了。忽地他想到了,他立即命人来挖土豆。
周小多立即待人将菜园里的土豆全挖了,然后听从李明德吩咐将土豆都秤了,包裹起来。不过让周小多震惊的是土豆的产量,种了一亩地,竟是高产到六千斤,一时土豆堆在菜园里,将整个菜园都霸了。
周小多吃过土豆,知道土豆的美味,更知道它不仅仅可以做菜,还可以当主食吃,饥荒之年,若是有这样的土豆,那真是神物了。他们照李明德吩咐的做了,将土豆一包一包的装好,放到菜园里。
李明德当知道自己菜园的一亩土豆高产出六千多斤,他心里不禁有底了,自己有和皇帝老儿谈判的资本了,于是乎,他安心的睡觉去了,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翌日,天蒙蒙亮,他便求见赵凯文。
赵凯文要上早朝,太后出了事,他心里无比的烦躁,自然不想见李明德,于是派王公公打发李明德走。
可王公公很快去而复返。
“陛下,陛下……”
赵凯文将龙袍穿好,他的一张脸隐藏在十二旒冕冠下面,见王公公慌慌张张折回来,眼睛微眯,淡淡问道:“他想怎么样?”
“陛下,李修撰说土豆高产一亩六千斤,而今这六千斤就在他府上,陛下若是不见他,他便将六千斤种子烧掉,一个也不剩,不留一个种子。”
说完王公公给赵凯文递上几张照片,一张土豆放菜园的照片,满地都是,几乎占了李府整个菜园,一张土豆全被装好了,放在稻草中,就准备燃烧殆尽了。
“他敢……”赵凯文惊得不行,也气得不行,恼怒地骂道:“李明德他威胁朕,岂有此理。”
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观察赵凯文的面色,淡淡说道:“陛下,李修撰又没有杀人放火,更没有投毒,您怎么不见见他,听听他对太后中毒一事的看法,老奴虽然知道陛下的心思,是希望李明德避嫌,但,事关到李明阳的性命,他自然无法坐视不理。”
“陛下,当初看重李明德地方,不就是他年轻刚毅,敢说敢做,有才有能,更有实力,而今他堂弟身陷囹圄,陛下却希望他置身事外,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是您当初选的状元了。”
赵凯文微微阖上了眼眸,心中竟是也有了感慨。
“这人还是不重感情的好,李明德若是因为此事受牵累,得不偿失,朕希望他能坐视不理,不是让他做冷血之人,而是让他看清局势,这朝中有多少人盯着他们兄弟,万事不可张扬,猖獗。”
“陛下,您也觉得太后中毒一事不是李明阳所为?”
赵凯文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朕,什么时候说过是李明阳所为了,朕不过将他关押,待大理寺调查清楚,自然会还他一个清白。那李明阳虎头虎脑,哪里有这样的智商下毒,何况是太后,他们无冤无仇,朕觉得他不是那种恶人,能对陌生人下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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