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身子起来，那边的常乐见事情不妙抓了身侧之人挡下箭，便被人护着朝林中跑去。
“阿瑾，你怎么样！”
她被扶起来，侧头便看到灰头土脸的路空空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无碍的，只是被踢了一脚，你怎样，有没有被火雷伤到。”
“没有，那火雷炸裂之时我已跃出去好大一截，并未受伤，只有两名护卫离得太近被伤了手臂。”
如瑾点点头，“那就好，没丢了性命也是万幸，回去请李叔仔细包扎。”
她咳了好几声，紧紧盯着树林方向，方才慕容昭带着二十几个内卫冲入树林也不知能不能将人擒住。
“咱们先离开此地，昭卫他们定然做了十全的准备，常乐妖妇这次定然是逃不掉的。”
如瑾想到方才常乐手下的话，蹙眉道：“她这次要逃往契丹，想利用我侄儿谋划，听他们那话中意思，常乐现在还有合谋之人，这一次，也不知能不能将其抓捕，她敢拖延这么久，定然有所依仗！”
“别管这些了，那妖妇诡计多端，昭卫也不是省油的灯，让他们斗吧，你身上受了伤，得赶紧诊治。”
如瑾正要摇头，胳膊上便被路空空拧了一把，“也不看看你那脸，毫无血色，竟还兀自逞强！若你死在这儿，昭卫不得将我掐死，还有暮草他们，非得反了天不可，走吧，这来俊臣的尸身我会派人送到大理寺的。”
“那就拜托了。”
言罢刚走了一步，便不省人事。
再醒来时，已回了百花坊，慕容昭坐在窗外正看向窗外，手上摩挲着自己的宝刀，神情少有的恍惚迷茫。
如瑾不忍打扰便又撑着睡了会儿，一阵药味从外头飘进来，慕容昭起身从暮草手中接过来，将如瑾扶起来。
如瑾本就醒着见状便睁眼自己撑着身体坐起来，她接过汤药一口气灌下，说道：“只是小伤罢了，来俊臣……替我挡下大半。”
慕容昭替她捋了捋头发，“来俊臣尸身已带回大理寺，待你身子好了，再去验吧。”
“常乐呢？”
“逃了。”
如瑾失望的垂下头，攥着床沿，平复心中的愤恨，暮草擦了擦眼泪，“她也没落得好，内卫放火烧了地道，她被大火烧伤，即便逃也只剩了半条命，还能做什么！”
“她定是被契丹细作救走了！”
慕容昭声音平淡，扶着她的手臂，说道：“你就不必管了，休息吧。”
“我如何能睡得着，常乐要利用如风在契丹作乱，那里还有人与之合谋，她还是想拥戴傀儡皇帝起兵造反！上次是突厥人，这一次又成了契丹，东北之地一向贫寒，那里的人极易被煽动。”
慕容昭闻言点点头，说道：“他们逃入林中密道，那里弯道很多又有人埋伏，上百精锐，我们与之打斗通过那些人的口音和招数推测是东北一代的人，那些人擅长火攻，若不是先前我曾领兵与那些人交过手，怕是会被困于地下。”
如瑾听他声音沙哑，急声问道：“大人可有受伤？”
她一心想着常乐的生死，竟然没注意到慕容昭的异常。
他摇了摇头，按住她的肩膀，“无妨，此次重创常乐，又知道他们的逃遁踪迹，这些人一路往东北逃窜，我们恰好值此机会整顿边境祸端。”
如瑾抬头，“大人想出征？”
慕容昭起身走到窗口，那背影中升起一股豪迈之气，“圣上早有整治东北边境的念头，只是一直师出无名，那里是契丹和中原共同管辖，那些人一直有理由阻止咱们的动作，此次名正言顺。至于带兵出征，我确实有这打算，只是一切还需圣上恩准。”
如瑾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喉头一堵竟说不出话来。
那还是他们早些时候的对话，那时吕四背弃，赤一入军营，慕容昭就曾说自己羡慕沙场杀敌，热血满腔，光明磊落。于他而言，比起皇城之中阴诡的暗卫，战场上的将士才是英雄。即便黄沙漫天，刀剑无眼，也好过官场的尔虞我诈。
如瑾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说道：“战场惊险万分，东北边境又是荒蛮之地，大人若想出征定要小心谨慎。”
慕容昭点点头，收敛了神情走到如瑾身侧，“点将调兵并不是一两日便能走的，我只是有此想法，至于圣上会派谁去，现在都还是未知之数。”
“眼下韦家倒台，常乐公主逃出城，先前那断喉案也算告一段落，可咱们心里都清楚，真实的凶犯并未查清，此次昭告天下不过是想让对方放松警惕，或许再过些时日这人便又要犯案了。”
“不必忧心，走前这些事我都会料理妥当的。薛怀恩那边近来也查到了消息，我今日本打算去与你说的，没想到便出了这些事。”
如瑾观他眉心紧皱，便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猜测道：“难道，冯大壮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十之八九。”
这下轮到如瑾震惊，她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说道：“他真的只是个山村里出来的放牛娃？”
“那个村落早在五年前被人屠村，内卫只查到两个幸存之人，一个是村中走脚医者，当时到外村看病躲过一劫，另一个便是冯大壮，他曾私下里找过那个大夫，只是那人年纪稍大受不得舟车劳顿，便在襄州一带停下，化名柳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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