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谁?”
飞廉摇了摇头,如瑾没有再问,摩挲着木匣中的银钱,在钱袋中装了五十两散银收入怀里。
她倒是可以求刘衡风帮忙说说情,进刑部天牢去看看人,他和刑部狱丞是同乡,二人有些交情,或许能说上两句话。
骑马疾驰到大理寺时,刘衡风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她进来便让开门口,随她进了停尸房。
“好不容易寻个人证,竟又是死尸。”
如瑾见刘衡风面色阴沉,便问道:“这人是从何处寻来的?”说着便揭开麻布。
“是青龙帮那案子时逃走的狱医!”
“没错,当初和狱卒胡老八同时消失的狱医段臣,近日大理寺在查那些个杂七杂八案子时候时候发现了的踪迹。”
如瑾垂眼看着尸身,面上肤色发青,嘴唇黑紫,嘴角还有一道血痕,便了然道:“毒入肺腑而亡,死亡时辰应是今早丑时,身上无其他致命伤,手臂上有指甲划伤,这是和女子撕打过,是新伤。毒倒是常见,就是寻常的断肠草根茎研磨的毒,这东西无色无味入酒服下会快速见效,比断肠草都要快。入茶则稍慢,服下后能拖个一时半刻,要看各人体质。”
她又将棉团沾了水在尸身口中搅了搅,从齿间捏出一根茶叶梗,说道:“应是茶中带毒。”
所以说,此人服毒后并没有立时毒发,应该撑了一会儿。
刘衡风垂眼看着尸身,说道:“我们的人发现他时,他不知经过什么门路竟成了前国子监祭酒黄大人家中的一位下人。官差开始时并未惊扰,伺机捉拿,谁知一个不查他竟死在黄府后宅一个小妾屋中。”
他指了指旁侧盖着麻布的尸身,“我们也是结了案子去府上探查时一并发现的狱医。”
如瑾掀开麻布便看到一个胸口插着短刀的瘦弱女尸。
她默念这位大人名字恍惚间觉得先前在哪里听过,一边验尸一边问道:“这位大人出了什么事,怎么是前祭酒大人。”
“这案子有些时候了,牵扯复杂,那位祭酒因收受贿赂,泄露科考题目而被刑部收押,因证据不足便一直搁置,之后是例竟门接管此案,没两日祭酒大人他父亲,礼部侍郎大义灭亲做了证,此案才了。”
如瑾猛然想起先前去例竟门为王庆之验尸时候听到的那番对话。
当时来俊臣的手下来禀,说黄大人受刑不住而死,他便让人将尸身被挂在他父亲牢门前,想必正是因为例竟门手段残忍才无奈作证。
然而流传出来的竟是大义灭亲……
她没有多言,点点头继续翻查尸身,说道:“女尸,身长四尺九寸,瘦弱单薄。额头有伤,呈棱角型,应是磕到桌角。脸上有伤,掌印青紫,颌骨错位,可见这施暴之人下了大力。”随后她又丈量了指印,再对比狱医,“对的上,应是狱医打的。”
又朝下查验,忽然道:“这女子……有身孕。”她又按了按尸身腹部和胸口说道:“约莫已有三月。”
“三月?啧,那黄大人三月时候早就入了狱,难道真如传言,这女子怀的是自家公爹的种?”
如瑾惊道:“好歹是官家,还有这事?”
“这有何大惊小怪,上行下效……”刘衡风挑了挑眉头,又低声道:“当初就因为他们家如此,传出些风言风语,不少人便拿着圣上早年的事来闲谈,所以飘到那位耳中惹得圣心不悦,对黄府的父子两很是不满。”
所以来俊成抓住圣上心思便寻了个由头将黄大人和他老爹下了大狱。
只是,狱医掺和进来做什么?
“黄家的事是如何传出来的?”
“家中下人多的是,哪能知道从何处传出,这小妾比黄大人大了四岁,着实能干,将正室压的半点抬不起头,与自己的公爹倒是极为投缘,时常下棋至深夜。”说罢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如瑾一眼。
“就是这么个上行下效?”
刘衡风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说道:“黄府一门这件事本来也没人理会,不知从哪日起,人们便私下里议论他家这丑事同皇家旧事颇为相似,年纪,路数一模一样。
再加上这位小妾后来还将正室夫人害死,传言便更为疯狂。
如瑾将银筷收起,又净了手,说道:“怕是得罪什么人了吧,否则谁敢胡言这些。”
刘衡风耸了耸肩,说道:“不知,眼下黄府大势已去,这案子却是万众瞩目,小妾屋中藏了个男人……这家子着实荒唐。”
“狱医段臣被请进去喝了茶,可见二人必定早先便相熟,或许这狱医还为她做过什么卖命的事。”
话音落罢,慕容昭的声音便从门外飘进来,“为她杀过人。”
如瑾和刘衡风都看向门口,齐齐问道:“谁?”
“李昭德。”
二人又是一惊互相看了一眼,不解道:“她一个小妾为何要去害李大人?”
当日李昭德杖毙王庆之,入狱后癫痫之症忽然发作,如瑾验尸发现他因近日风寒,喝了夹着麻草的汤药,以至于在阴寒的牢里诱发旧疾,咬舌而亡。
而那个下药之人,他们当时便推测是在先前水帮一案中逃跑的狱卒胡老八。可万万没想到竟是那个同胡老八一同消失的狱医……
面对如瑾和刘衡风的疑问,慕容昭淡声道:“到外头再说。”
“是。”
三人来到院中,在一处小亭坐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