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半垂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没有,你们定也听闻东宫惨状,死人、巫蛊、纵火……这传闻定是被人传开,所以有很多人进入东宫伺机而动,最后干脆一把火将东宫烧了干净,殿下烧伤、东宫被毁、女眷被遣散,令符也不知被何人抢走。”
那二人都沉默下去,他们不言如瑾也沉默,半晌后,常乐公主说道:“不必焦急,只要东西在,你就定有机会夺回来,若是之后你有消息便告知姑母,姑母手中之人便借与你指派,那是你越王府的东西,决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嗯!”
之后又各怀心思的说了些闲话,如瑾看了看天色,说道:“不早了,徒儿得回城了,师父是否随我回家呢?”
“此处甚好,住着清静,你自己回去吧。”
如瑾装作遗憾的行了一礼,叹息一声便走了出去,常乐公主将她送出来,温声道:“你一人在京中万事小心,若有事便送信至宣教坊的吉祥点心铺,姑母自会相助。”
“多谢姑母,父兄之事我还未报恩,如今还要累你照拂,请受如瑾一拜。”
说罢便跪在地上实实在在的磕了头,常乐公主拉她起来替她擦掉额头灰尘,叹息道:“李氏血脉没几人了,我不护你护谁,咱们定要让那个盗取李氏江山的妖妇不得安宁!你且看着,姑母定会为你父兄除了那口恶气!”
“姑母也要保重!”
如瑾辞别常乐公主便步下木阶,快步离开那木屋,走出山林,待看到明朗日光时,才觉得回了人间。
坐上马车,暮草便替她揉肩,关切道:“谈得如何?”
“一半人话,一半鬼话,精疲力竭。”
“如瑾,你没问陈伯去了何处?我在那木屋转了转,没有陈伯的影子。”
如瑾猛地睁开眼,复又重重的靠回车壁,“怕是遭了不测吧,陈伯其实以前暗示我几次,说师父与以往不同,只是当初年幼不明是非,一心想着师父定是遭了罪所以要事事顺从,陈伯跟随师父多年,在此人身侧待着定是为了寻找线索,怕是最后漏了马脚被杀。”
“你还记得陈伯有个侄儿?”
“你说那个从了军的陈富贵?”
陈伯有个敦厚的侄子名叫富贵,当年跟着师父在溪林村住了四年多,也对如瑾很是照顾,只是后来听了一出戏文便日日想着做个大将军。
当时师父掐指一算并未阻拦,陈伯收拾了东西便将他送到军营。
如瑾都快忘记那少年的模样,只记得一笑起来满口白牙,说话中气十足。
暮草沉声道:“嗯,我方才就在琢磨,陈伯是个聪明人,他不忍告诉你自己的猜测,定会留下线索,极有可能是留给了那小子。”
如瑾叩了叩额角,说道:“此时需得麻烦慕容昭,我不知道富贵从了军,是去了哪个军营,这么多年也未有联络,也不知是生是死。”
“嗯。”
“只求陈伯将消息给了那小子。”
如瑾自然也希望陈伯跟着这个假师父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让她能尽快找到师父,即便是尸身她也不想寻到。师父一辈子坦坦荡荡如今却被人顶了名字胡作非为定会难过,他对自己的名声一向看重,即便在九泉之下也会不甘心吧……
这一路她都压着怒气怨气,那个人占着师父的名声享受着自己的侍奉,拿着那些钱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而他之所以这般逍遥都是因为自己瞎了眼连师父都认不出。
自己怎的这般愚蠢!
“阿瑾。”
如瑾睁开眼,这才感觉手臂酸疼,再看手上的伤口竟又溢出了血,暮草要帮她包扎却被她推开。
“无碍,小伤罢了。”
话音刚落,车忽然停下来。
“主子,金庄主的车驾,说是请你过去一叙。”
“好。”
她下了自己的青罗小车,被暮草搀扶着坐上金玉堂那金碧辉煌的马车。
“别来无恙啊,袁掌柜。”
“东家安好……”
本打算接着话调侃两句,可是……
她撩了帘子进去便看到金玉堂围了毯子靠坐在车壁上,现在正值夏日,他竟拿着手炉。
如瑾震惊的看着他,面色虚白,嘴唇发青,竟比她去东宫之前竟瘦了一圈。
坐过去便焦急的问道:“金庄主这是得了什么病症?”
“偶感风寒,无事无事。”
“风寒?你……”
她正想说,这风寒怎的还掺了毒将人身子弄成这般模样!
可金玉堂似乎并不想说此事,将一颗大果子塞到如瑾手中,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人食五谷杂粮杂粮,自然会有些疑难杂症,不必大惊小怪,倒是你怎的刚回了便又往城外跑?”
“师父召唤,自然是要去的。”
金玉堂支着下巴嗤笑道:“他一直在宣教坊出谋划策,怎的见你还要跑到城外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又知道?又是恰好看看到。”
金玉堂笑了一声,说道:“我说如瑾,你真该好生问问那位天师,他慷慨解囊在这坊内建学堂,开医馆还为人开铺子是想做什么?让人供奉成神?”
“你说,这宣教坊的事是师父在筹划?”
“怎的,你难道不知,他在好些地方都做了此事,我听闻他在南境山上开了矿,让那些遭了灾的百姓进山做工。”
“听闻?从何出听来?”
金玉堂闻言一笑,却呛了一口捂着嘴咳了半晌,如瑾见他面上发红,额头出了薄汗,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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