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旭转头看向书房,正好能听到阿满的朗朗读书声,他笑了一声说道:“你在此又能做什么?该死的还是会死,该留的还是能留,去吧,宫外还有未解的谜团,还有你的路要走。”
武旭笑了一下转身离去,脚步沉稳有力,可见他也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
如瑾,定然会离开。
人都走了,她起身靠坐到花亭的栏杆处,看着乱花迷眼,久了便困倦,闭着眼眯了一会儿,再醒来时惊觉已是日落之时,侧身便看见阿满坐在石墩上。
“瑾姨要走了?”
“你如何知道?”
阿满皱了皱眉头,说道:“父亲很难过,我猜定是你要离开了。”
如瑾起身走到他身侧,俯身说道:“你可怨我?”
“怎会,父亲说过你是我们最亲之人,是我们要保护之人,你想去哪儿便去,只要欢喜便好。待我长大了,便是你和父亲的靠山。东宫不过暂时出了岔子,你且看着,不出三年我便能出阁建置官属,这天下大势未定,我们定能等到转机,这一时失意有何妨。”
如瑾被他这一通道理说的张口结舌,不禁疑惑这子确实只有七岁?
好半天她才回神摸了摸阿满的头,怜惜道:“瑾姨不如阿满,你真是个厉害人物。”
“这些都是母亲说的,她命薄没等到,瑾姨你若离开东宫便好生活着,他日定要看着我成大事。”
如瑾点点头,牵着他往屋中走,“好,我看着,咱们都好好活着。”
第二日,如瑾和暮草在屋中祭拜了父兄,刚要将东西收拾起来慕容昭便大步进来,取了香伏地跪拜行了大礼。
如瑾留了暮草收拾,将慕容昭带入外屋。
“大人脸色不好,是不是出了事?”
“王庆之得了圣上手谕,可进出宫廷。”
竟得了这般殊荣!
“他做了什么?进出宫廷可是特令,怎会赐予他?”
慕容昭淡声道:“圣上问其为何传言殿下为妖星一说,王庆之说了一句话,正合圣上心意,便将他留在殿内交谈许久。”
“什么话?”
慕容昭沉声道:“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今谁握天下,乃武氏神皇,怎可以李氏为嗣!”
这番说辞竟还以神的名义为据,意思是神只庇佑自己子民,民只祭祀自己亲族,这就是在说武帝血脉子女皆是李氏嫡系,不可继承大周天下,这是要拿血脉来挑动是非!
莞尔思索着这几句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正兀自思索,暮草端着一盘吃食进来,见到慕容昭便笑眯眯道:“大人可真是厉害,东宫都这般情景了,您还来去自如,我尝试了新花样,您尝尝,这顶风作案着实辛苦了些,须得吃些滋补之物,这里头可是用了老参呢。”
如瑾听罢不由失笑,“你怎的用了顶风作案!大人又不是贼盗。”
暮草耸了耸肩,说道:“是我口拙,大人莫怪,我又不是那文人,说句话还得左思右想,生怕说错什么有辱斯文,这什么人便说什么话,大人也不会介意我这般口拙吧。”
慕容昭闻言轻笑一下点点头,看着撅嘴的如瑾淡声道:“不会。”
如瑾正要教训暮草,忽然顿住。
“怎么?”
“我知道王庆之为何不对劲。”她手指叩着书案,说道:“什么人说什么话,大人先前不是说过,王庆之乃地痞出身,是个粗野之人,成日里同一些货商打交道,让他与人讨价还价确实在行,怎会想出这么一套文绉绉的说辞来。”
慕容昭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有理,可见其身后定有指使之人,不过,这倒是可以解释他为何多次出入韦府,看来是有人想利用王庆之和那伙乌合之众宣扬这‘妖星夺宫’的传言。”
“太平帮如今在民间走动,应该很得民心,若是联名上奏,殿下怕是会麻烦。”
“放心,这些人还在内卫和官府的监控之下,翻不了天。”
两人说了会儿话,慕容昭被手下寻来,他抬手抚了抚如瑾头顶,嘱咐她多加小心便快步离去。
“慕容大人这般男子着实世间难有。”
莞尔闻言稀奇的看着暮草,问道:“为何这般说?”
“慕容大人从不会废话连篇,也不会哄你逗你,只是一门心思为你打算,这样的男子才是可靠可爱之人,日后你们若是喜结连理,王爷、公子们定会为你开心。”
如瑾听罢笑了一下,翻开一本棋谱,摩挲着上头的字迹说道:“怕是比我入东宫还要艰难百倍,你也知道那些老祖族虽退至暗处可依旧心高气傲,皇家都不一定放在眼里,那些繁文缛节定守的很严,我是来历不明的袁天师子弟,低贱的仵作,还攀龙附凤入东宫为妾,这桩桩件件足够被人诟病,如何名正言顺的入慕容家。”
暮草不喜欢如瑾这般自轻,欲出言反驳,被如瑾抬手拦下,说道:“不过,我喜欢大人,愿意等,亦相信他会妥善处置,人生苦短,我既然遇上了这人便不会轻言放弃。”
“对!大人既然敢对你表明心意便说明定有法子。”
如瑾点点头,看了一会儿书卷便去了书房与阿满谈论了学问,这孩子很熟聪慧,举一反三,又有主见对于好些东西都能说出些不一样的道理来。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瑾姨这是说百姓之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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