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瑾亦是头疼，揉着额角沉声道：“过了这么久，没想到这个东西又出现在东宫，当初香粉是我参照古籍自己调配，那方子倒也不是秘密，很多见识广的配香师只要查阅古籍便能寻到‘拈花一笑’这个配方。”
“这些稍后细查。”
如瑾扶着一旁的木桩坐了上去，手掌轻轻的揉着屁股和腰，见慕容昭还站着，便说道：“昨夜我看到东宫有好些黑衣人走动，不知是哪方势力，大人昨晚不在东宫？”
“你不必管那些人，也不要追。近日外头有事，本官要带着内卫出去巡查。”
“危险吗？”
慕容昭看着她脸上的担心，不由得点了点头，淡声道：“杀人，也有可能被杀，这些本就是见不得光的。”
如瑾手下一顿，抬眼看着他，慕容昭看着远处，脸上神情莫测，凝重之中似乎有些沉痛。如瑾推测他这次诛杀的人，或许是他先前比较敬重或者是有私交的人，既然他说会被杀，那对方手中肯定是有些势力的。
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如瑾觉得后背有些凉，嗓子一痒便咳嗽起来。
“回去吧，起风了。”
如瑾却一点都不想离开，此时的慕容昭看似与平日无二，可是她就是知道他不开心，所以很想留在这里，哪怕只是说几句闲话。
“我不想回去，大人若是不嫌，便过来帮我挡着风吧。”
慕容昭犹豫了一下，便走到她的上风口，撑起身后的斗篷挡住了风。
如瑾嘴角勾起，说道：“大人，我有一事相求。”
“嗯？”
“近日晚间可否抽出一柱香的时间，二哥说想见见你。”
她说罢便小心的看着慕容昭，却没料到他这般痛快，想都没想便一口应下，“可以，到时候我去寻你。”
“好。”
“你同袁天师联络了么？”
如瑾摇摇头，说道：“暮草已经递了信出去，百花坊也替我送了信，可是最近还没有收到消息。”
“不急。”
如瑾点点头，又问道：“外头怎么样？水运可恢复了？”
“没有，水帮如今也面临一场大的动乱，新旧两股势力争锋，朝廷便作壁上观，必要的时候的会插手、”
“那现在局面，姜还是老的辣，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慕容昭笑了一下说道：“你说呢？”
如瑾看着他脸上的轻笑，也傻里傻气的跟着笑开，说道：“我猜是那些老家伙，水帮更像是江湖，他们不像是朝廷更加注重血脉高贵与否，而是更尊崇名望、辈分、祖制，所以那些江湖情义更浓。”
“一帮乌合之众。”
如瑾斜瞥了他一眼，辩解道：“我在少时曾经跟着师父去一个小的水帮做客，那些人虽然说话做事粗鲁，却真的是性情中人，一些小事喝顿酒打一架便泯了恩仇。师父那个时候还有些名气，所以颇受优待，我们在那里住了有两个多月，一个铜板都没花。”
“照你说的，供你白吃白喝就是好人。”
如瑾闻言说道：“白吃白喝，那是人家热情好客。师父说，有一处水帮会专门收留那些在朝廷犯了事的好官，他们还在山上立了个水寨，那些被朝廷遗弃的人便都去投奔了。”
慕容昭听罢，不由沉声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你觉得是善人，对朝廷来说便是罪犯，不论何时出现，都会被追捕。”
他明白如瑾这话的意思，小小的水寨就敢收留朝廷钦犯，那么一个大的水帮里头肯定是藏龙卧虎，显于人前的可能是人们长见的那几个人。
真正厉害的其实是那些四处招揽的人才……那些人依附水帮却又是水帮支撑，这些人是不会轻易罢休的，缩已水帮内部动乱最后的胜利之人，应该还是要被老一辈的热所把持。
慕容昭垂眼看着如瑾，她正呲牙咧嘴的揉自己的屁股，不由摇头失笑。
气氛正好，两人也渐渐说开，如瑾见慕容昭的肩背都放松了些，也跟着松了口气。本想再多说几句，可偏偏就有人出来大煞风景。
如瑾摸出一粒药丸刚就着慕容昭手上的茶碗喝了一口咽下去，就瞥见韦团儿扶着武宁柔出来，一脸阴沉的看过来。
“里头的尸骨未寒，你们倒是郎情妾意，也不怕天打雷劈！”
慕容昭冷冷看着她，“韦团儿，你再出言不逊莫怪……”
“韦大人这话可不对。”如瑾出声打断慕容昭的话，仗着有他撑腰今日也吃不了亏，便借着这机会发泄先前的怨气，不紧不慢的缩了缩身子靠在廊柱上，笑道：“老天爷最是眼睛雪亮，放雷去劈的都是那些该死的杂碎，妾身一直替死者鸣冤也积攒了不少功德，慕容大人更是如此，忠心为国，铁血男儿，我们都会被老天庇佑，劈不死的。”
“真是巧舌如簧，我倒要看看你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如瑾抬手打量着自己的手指，吹了吹指甲，说道：“活多久，就猖狂多久，大人还是带着武姑娘离开这儿吧，最近这东宫阴气太重，留在此处对姑娘的伤可不好，万一再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可就麻烦了，毕竟是大人带着武姑娘来的，我担心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会责难您呢。”
“闭嘴！本官还没寻你的麻烦，你倒是血口喷人！武姑娘的院落正挨着你的碧云阁，如今出事，你如何逃得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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