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伤的这么重？
众人听罢都变了脸色，如瑾却靠着床柱笑了一声说道：“御医大人莫要吓唬我的人，这点小伤又不是什么大病，你先配些药草来给我喝吧。”
御医摇了摇头说道：贵人这身子骨可不怎么好，小小年纪却七劳八损，着实不是什么好事，你可莫要这般嬉皮笑脸不当回事。”
这御医倒是个有趣的性子，和先前那些个御医不一样，和鬼老有些像，说话也没什么规矩，但是让人很亲切。
如瑾看他胡子翘了翘，笑着说道：“我晓得医者父母心，我的身子都是少时留下的毛病，这些年也一直都在喝那些药草调理。”
“你既知道，老夫就不多言了，请这位姑娘出来取药吧。”
慕容昭朝御医点点头，“药材都用最好的，东宫若是没有，本官去找。”
“是！”
慕容昭见他们都出去之后便立在床侧说道：“韦家与礼部侍郎贺志成是姻亲，一直以来嚣张跋扈，与殿下不睦，屡次进言将殿下移除东宫，另立太子。此番前来探望，定不安好心，你日后见了莫要招惹，此女心思狠厉，又爱作威作福，着实难缠。”
如瑾点点头苦笑道：“我尽量避开她。”
“贺家如今势头正盛，几个子侄都在朝为官，文有尚书武有将军，是实实在在的官宦人家，我曾诛杀他家的第三子，正是韦团儿的未婚夫婿，所以结下了仇怨。今日这顿板子，怕是被我连累。” “就因为我和大人的那些谣传？所以她是想在我身上报了这杀夫之仇？”
慕容昭闻言眉心皱了一下，冷声道：“贺三就是一个杂碎，欺男霸女为非作歹，本官杀他不过为民除害，韦团儿却屡屡使坏。”
如瑾心道，再恶也是人家夫婿，你手起刀落，别人倒顶了克夫的名头，难不成还让人领这份情？
兀自腹诽一句，又瓮声问道：“这个韦团儿和武宁柔看起来关系亲密的很。”
“现在官家都想和武家走动，为了攀附权贵罢了，只是，这次武家怎么会放武宁柔来看望殿下，先前一直都避讳的很。”
慕容昭难得露出疑惑的神色，随后又好似猛然想到什么，说道：“殿下的一位已故侧妃正是武家的一位表亲，似乎同武宁柔交情不浅，这几日便是祭日了。”
“那她来难道是缅怀表姐？”
慕容昭摇了摇头，“借这个名头好听些，不过她来极有可能是找航海令？”
“武家也知道这个秘密？”
如瑾说了这么半天，脖子僵直胸口发闷，艰难的动了动身子，慕容昭犹豫了一下，俯身为她盖上被子，挪动了软枕，让她趴着省力些。
随后坐在案前看着一侧的屏风说道：“也有可能。”
屋中一沉沉默，如瑾抿了抿唇，轻声道：“近来，外头可有奇怪的案子？”
慕容昭沉默片刻，如瑾以为他不会作答，刚闭上眼便听着他说道：“近日洛阳城内流窜着一批流民，他们在各个乞丐、流浪客聚集的地方停留，只是现在已有十几人在街坊的阴暗处身亡，廖三做了查验，说是被围殴致死。”
如瑾点点头，见慕容昭没了下文，便又找话道：“流民定是与那些乞丐抢食，才被打死。”
“嗯。”
“那……廖三这人，我一直有些疑问，先前赤一曾说他和吕四的交情不浅，吕四犯案被诛，那廖三为何没被怀疑。”
“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明他之前做的事有任何不妥，吕四去寻他时，也有其他人在场。狄大人也对廖三的品性很是称赞，内卫暗查之后也很干净。再加上廖三是三司最好的仵作，协助办理案件已经三十余载，没有特殊的缘由朝廷不会如此对待老臣。”
如瑾点点头，正要说话被慕容昭拦住。
“歇息吧。”
“不疼。”
她脸色苍白，嘴角还有血痕，头上已经被冷汗浸湿，慕容昭脸色越发阴冷，但是说话时又放缓了声音说道：“韦团儿的母亲是小妾上位，手段狠戾，她倒是学了十成，韦家老爷买回去的那些美艳胡姬没几日就会被打死运出来，都是她们母子干的好事。大理寺曾接过他们家的一个案子，三位小妾便是被这般杖杀，身上不留一丝痕迹，但是五脏具损。”
“那？”
“韦家老爷花了银子把事情压下，其中小妾的娘家人也是武将，只是品阶不高，出了这事也被调到边塞之地，至此销声匿迹。”
如瑾点点头说道：“这世道着实可恶，有权有银便可买人性命，怪不得韦团儿打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我本不想同她客气些的，但是她进来之后便让我带路去探望殿下，我怕她心怀不轨便拦下来了。”
慕容昭侧头看了她一眼，点点道：“东宫府兵都是些懒散之人，我会调些中用的进来。”
“这……妥当吗？圣上不回疑心你的目的？”
“放心，本官自有分寸。”
如瑾点点头，说道：“对了，杀死柳氏的那人可有异动？”
“没有。”
她虽疼得厉害，却一直不停的问，试图通过这些事情来转移身上的痛楚。
忽然喉头涌上一股腥，她连忙扭头朝墙捂着嘴巴愣是咽了下去，看来这伤比预想中的要重，內腑已经出了血。
她手指在身上几处大穴压了压，感觉还不至于太致命，便放下心。
头顶一黑，她的脸被抬起，慕容昭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手掌附在她的额头问道：“伤的这么重！”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慕容昭抿了抿唇直起身站起来，暮草端了汤药过来，如瑾接过碗一口气都喝了下去。
“都出去吧，老夫给她施几针。”
慕容昭立在一旁一动不动，御医看了他几眼，无奈的摇摇头拿出银针开始针灸。
艾草的味道平复了內腑灼热的刺痛，如瑾沉沉的睡了过去，感觉手被一个干燥而又有力的大手握住，似乎是感觉到了安全和依赖，她动了动缓缓收紧手指。
慕容昭面色柔和嘴角缓缓勾起，一旁的御医见状抿了抿唇说道：“少主，您的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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