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我客气什么，此事能成还得感谢金庄主，圣上原先并不支持我收你入宫，但金庄主在我之后呈上一封密信，大意应该是说要娶你为妻，请陛下赐婚。金玉堂手握天下经济命脉与皇室关系不寻常，是特封的皇商，还挂名郡王。所以向皇帝请婚，也是合理。”
“原来他说的法子便是这个……”
武旭笑了一下说道：“所以陛下权衡一番还是答应了我，毕竟锦玉山庄幕后的势力依旧神秘，陛下可不敢贸然应下他的请求，谁知道他又在筹划什么。”
“金玉堂这是激将法。”
“两害相交取其轻，我现在无权无势无钱能翻起什么浪。可金玉堂私下里与各国的商户都有交集，家财万贯又和诸多贵族有利益牵扯，朝廷对他可谓是又爱又恨，只能时时提防，维持着明面上的平衡。我想，圣上如今怕是也没摸透他的底细。”
如瑾点点头，说道：“因为我的事将你们牵扯进来实在抱歉，只希望圣上不会深究。”
武旭闻言笑了一声，转而说道：“你现在名声被传的很是不堪，可委屈？”
“攀龙附凤本就是人之常情，有何可计较的，那些说风凉话的人不过是嫉妒我罢了，理会那些酸话作甚。”
“东宫虽然听起来好，可实际上的地位谁不清楚，谁会嫉妒你。”
如瑾抿抿唇，安慰道：“话不可这么说，殿下是皇嗣，子孙也都是皇家子弟，是尊贵的皇室根系，切莫妄自菲薄。”
武旭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多说，只是摇了摇头岔开话题说道：“日后我便传你如浴池伺候，和先前一样你穿过地道去寻温弟，他最近身子不错，我刚从西域弄回来一批药材，他用着还算对症。对外宣称是为两位妾室看病，但事实上都用在你二哥的药方里，我已三日没去看他，既然你过来了，日后便多多照看吧。”
“多谢殿下，我定会谨慎的。”
两人又相携走了一会儿，闲聊了几句，她便回了自己的院落等待夜间到来。
武旭拨给她住的院落名为“碧云阁”挨着武旭的寝殿，虽不算大却胜在雅致。女帝虽将东宫置于一个尴尬境地，但是并未亏待这里用度，她看着屋内院外的装饰，都用了上好的东西。
院内种的好些花草，都是很名贵的品种，上头挂着“御赐”的木牌，有海南、湘西等地来的香木，檐下吊着三只八哥，一见到有人来就喊“来人啊！”。
暮草将一只取下来好生打量了一下，说道：“殿下是让他们来给你守门？”
“看来是，这种鸟儿很通人性，若是有人来，那些下人又不好声张，这几只鸟儿总能开口示警。”
“殿下真是有心了。”
如瑾笑笑回到屋内收拾东西，一些外头买的小食，还有自己做的衣衫，都被她收拾到一个包裹里，打算夜晚去找二哥的时候可以送给他。
刚刚系好衣带，就听着外头的八哥叽叽喳喳的叫唤起来。
“美人来了，美人来了。”
如瑾快步走到门口，就看到暮草将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挡在门外，她吸了口气，整了整手臂上的轻纱，勾起一抹浅笑迎了出去。
“暮草！不得无礼，请各位姐姐进来。”
“是。”暮草沉着脸侧开身子，转身立在门侧。
“这位就是袁掌柜的吧，果然是个美人儿，怪不得殿下愿意为了你去殿前长跪。”
不就是想说她以色侍人么，非得这般拐弯抹角，真以为别人是傻的。如瑾不理会她们的嘲讽，兀自坐在主位上，说道：“能伺候殿下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
其中一个蓝衣圆脸的女子说道：“上一次柳姐姐被殿下罚去抄经文，听说就是在锦衣坊对妹妹无礼，看来那个时候妹妹就深得宠爱了。”
此话一落，如瑾便端起了茶盏喝茶，没有接话。
倒是这个妾室口中的柳氏忽的一下站起来，眉毛高挑，尖声骂道：“不就是个小小仵作，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才迷惑了殿下，你们最好也小心着些，这些人和那种地方打交道，指不定会什么邪门歪道，到时候沾染了晦气可别怪我没提醒！”
说完一甩袖子便走了，如瑾也没动，只是懒懒的靠在凭几上。
之前说话的那位妾室，抿了抿头发说道：“如今东宫之中有两位生了皇孙的娘娘，妹妹初来乍到，按照礼数应该去拜见的。”
如瑾抖了抖衣袖，说道：“多谢姐姐提点，只是妹妹我可是在死人堆子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别给两位夫人带去晦气，毕竟就好似柳姐姐说的那般，我们这些人身上总是带着些不好的东西，大人们阳气旺盛也倒罢了，像是小孩子那种的金贵身子，还是别去添麻烦了。”
屋子里的几个女子听罢，面色便有些不好看，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便纷纷告辞离开。
暮草看着他们都走了以后便关了大门，进来后嘟囔道：“我打听过，两位娘娘寻常都不怎么出来，这些妾室每隔三日便去拜见一次，多数时候都是在闲谈寒暄。不过……”
如瑾将自己喜欢的笔都一一摆在案上，闻言蹙起眉头，说道：“不过什么……”
“听底下的奴才们说，这两位夫人看起清心寡欲吃斋念佛是个好人，可私下里根本不是什么好应对的主，武殿下在位时，两人都是一品贵妃娘囊，如今这般境地，心中肯定不平。
如瑾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由奢入俭本就难，她们受惯了众人跪拜敬仰，如今无人奉承，定是不忿。再说，殿下现在难以复位，她们便将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两个小殿下身上，两人定是没少暗中争斗吧。”
“嗯，你若是见了还是忍耐些好，免得被抓来了把柄。”
“我知道了。”她仔仔细细的将东西都摆放整齐。将茶盏中的水倒入香炉，交给暮草，说道：“家族尚且争斗不休，更何况是皇家。我倒是明白那两位夫人的心情，如今小皇子尚且年幼无甚威胁，可是随着年纪长大，圣上也会忌惮，到时候若是拿他们开刀……”
这两个后宫娘娘可就全然没了依仗，她们现在所谓的争权夺势，也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孩子寻一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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