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如瑾,你欺人太甚!”
洪老夫人气的倒仰,洪家人脸色难看,若不是在公堂之上,怕是早就扑过来将如瑾撕个稀碎。
如瑾精神不济,抬眼看了他们一眼并未理会。
她的色厉内荏不过是装腔作势而已,其实她的身上一直冷的哆嗦,暮草过来耳语两句,才点点头站起身。
“既然大家都在,请移步大堂外,我们也不必各执一词争吵不休,索性就对着诸位亡者好生说道说道。”
刑部侍郎见几个壮汉将黑漆漆的棺木都停在门前,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如瑾走到廖三身侧,温声道:“还请前辈做个见证。”
廖三颔首笑了一下,走到棺木边,与如瑾分立左右。
刑部侍郎对洪老夫人说道:“既然事已至此,便开棺断个究竟,事关洪大人清誉,总得查个明白。”说罢不待洪老夫人开口,转身朝着衙役挥了下手,“开棺。”
棺盖被衙役抬下来,一股奇香便散了出来。
众人本来是屏息而立,生怕有什么腐臭味传出,就连洪家人都退了很远,谁曾想竟是香味。
如瑾从腰间抽出银筷,指着棺木中的女子尸骨,“这便是洪夫人的尸身,前辈你可看出什么?”
“袁仵作手法精妙,不妨让老夫见识一番。”
如瑾轻笑,“晚辈哪及您见多识广。”
说罢蹲身看向尸骨,说道:“洪夫人尸骨完整,骨骼呈淡青色,是常年被药物所侵,除头骨外全都附着白色粉末,整个棺木之中有奇香。是药草与香料混合的味道,忘忧香加了百里香、沉香还有……”
“椅木香。”
如瑾愕然,回身朝武旦看去,他竟懂香?
武旦立在棺木旁侧,垂眼看着尸骨,淡声道:“椅木香与茉莉类似,但是比之更为清冽,有苦涩味,超过三钱便是毒,虽可镇痛,但极为伤身,所以若无大伤,大夫不会轻易用在人身上。”
如瑾点点头,当初香婆婆也是这般说的,廖三听罢也赞同道:“确实。”
武旦说罢便退后,看着如瑾探身在棺内的尸骨上摩挲,她将一滴鲜红的液体,滴在尸骨的腕骨上,撑着精神说道:“这是凤鸟之血调制的药汁专验处子身,现在这汁液能在骨上消融,且盆骨并无打开之相,洪夫人依旧是完璧之身。”
如瑾又抬起尸骨的腿骨,沉声道:“洪夫人筋骨被利刃隔断,又因常年卧床,椎骨畸形,骨上的白色粉末是她血脉中的药物沉积。”
随后闻了闻说道:“这些粉末中所含药物不下十种,皆是惑人心神之物,我实在猜不透,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为何需要吃这些东西。”
她冷眼看着洪老夫人,“洪家将人娶进来,不会是为了试药吧。”
“荒唐!休得胡说!”洪老夫人怒骂一声,抬手便将手中拐杖扔出去。
御医唐正恰好上前一步将拐杖拦下,朝着刑部侍郎说道:“洪大人确实有疾,三年前微臣还是一个医馆学生,就听师父说起此事。此事过后不到两日,师父便在出诊途中被土匪杀害,这个事微臣便咽在了肚子里生怕泄了密,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洪老夫人面色青黑一脸阴鸷,唐正这话显然是在说洪家当初将他师父灭口。
“老身算是看的明白,如今我儿死了,你们这些人便合起伙来欺辱我们一门弱小。反正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便由着性子诬陷。”
如瑾上下打量了那位新夫人一眼,问了一声,“不知洪夫人可曾圆房?”
那洪老夫人猛的睁圆眼睛,“噌”一下站起身,重重的甩了那夫人一巴掌,“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嚯!
这家子,可真是一出接一出,这样也好,总算将她的寿衣案转成了洪家家丑。
如瑾抬袖正要擦汗,斜里伸出一只手臂,回头一看,是武旦递给她一方素色帕子。
她接过来擦了擦脖间细密冷汗,一错眼就看到慕容昭站在一旁的角落,也不知来了多久,此时他正看着她,眼神沉沉,眉头微蹙。
那边的洪家已乱作一团,洪老夫人一肚子怒火总算找到了发泄处,指着新夫人一通咒骂。
“你个贱人!刚进门两个月便怀了身子,我还以为洪家有后了,你竟然怀了野种!看我不打死你!”
“你打死我!这肚子里的就是你洪家的,只不过是二弟的,老爷根本就不碰我,我能怎么办!”
“你再胡说!你……”
“啪”惊堂木的声音和巴掌声一同响起,洪夫人被身后的下人扶住,刑部侍郎看了如瑾一眼,又看着洪家人,气愤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们自家的丑事回去理清,少在公堂之上撒泼打诨!洪万泉一事,将移交大理寺从头彻查,你们洪家一案将重新审理,退堂。”
刑部侍郎一甩袖子便回了后堂,如瑾直挺挺的站着,直到洪家人和那些跟着洪家来状告如瑾的人都灰溜溜的走后,才靠着暮草缓了口气。
“去,跟上那两个人。”
飞廉会意,跟在那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身后,那两人便是先前她查访的那家老抠门和那个赌徒亲属,如瑾让飞廉去跟踪,看看这两人呢受了何人指使。
廖三和御医正要离去,如瑾上前轻声问道:“今日多谢两位。”
“袁仵作客气了。”说罢便朝如瑾身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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