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宗具已翻查完毕,如瑾揉着眉头闲话道:“过几日猫儿巷便会更加吵闹,那些个年轻学子成天在宅子里集会辩论。”
一幅老气横秋的模样,说罢还长叹了口气。
刘衡风失笑,打趣道:“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不都喜欢这些文采偏偏的书生,如今近水楼台怎的还埋怨呢?你识人的本事不低,不妨在这些书生中间物色一番,选个如意郎君,哪日高中入仕,你便是官家夫人了。”
如瑾看着他呵笑一声,说道:“还真是个好主意。”
“他日事成,别忘了我的献策之情。”
两人对视而笑,冲淡了方才屋内的阴郁之气。
慕容昭却眉心紧蹙,冷声道:“是非之地,少接近为妙。”
如瑾本在说笑,见他这般认真,只好拘谨的点头应下,抬眼便看到刘横风对她挤眉弄眼,回瞪一眼便又坐好。
刘横风忽然开口,说道:“你不是最喜温文尔雅的男子?”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大敌当前我还得顾全他,为何要喜?”
刘衡风却沉默不语,瞥了眼慕容昭搭在刀柄上的手指,又阴阳怪气的笑了两声,
如瑾不知其意,思索片刻说道:“今日我便先走一步,改日若是想到其他线索,我便再来查阅。届时,你们若是不在,我可否自己去调阅?”
刘衡风闻言,摇了摇头说道:“卷宗保管严密,即便是本寺官员,低于六品都无权调阅,所以你自己定是不行的。”
如瑾状似愁苦的拧了眉,说道:“万一你们外出,我去何处寻?”
“我今日定是不会时常在此,你若是来,便先知会昭卫一声吧。”
慕容昭只是“嗯”了一声,没再多话,垂眼看着她留下的几张纸。
如瑾见他看的认真便没有打扰,欠身行了一礼,便转身出去仔细记下了所有守卫的位置。
踏出大理寺的门,如瑾便被日头刺的头昏,清早被学子到访吵醒,又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头盯着卷宗看了两个多时辰,眼睛酸胀的很,便闭着眼缓神。
“阿瑾,要不雇辆马车吧。”
“好,你去前头雇一辆来。”
暮草快步跑出,如瑾则慢步往前走,走到一处拐角,忽觉一股臭气凑近,往旁侧让了一下,却被人大力撞倒。
“啊!”
暮草正四下看茶棚歇脚,回头便看到如瑾被撞得半躺在地,慌忙往回跑。
“你这人眼瞎!”
如瑾痛骂一声,起身欲追,而撞她的那人已跑至远处。
“嘶。”
腹部骤然刺痛,寸步难行。她艰难的抬头去,那人回身看了一眼,随即闪入小巷。
暮草奔回立马扶起如瑾,待去追的时候,那人早就无影无踪,而如瑾满头大汗,嘴唇也咬出了黑红血丝。
“毒。”
暮草慌忙从怀中掏出解读丹药,抬起她的手臂还未搭脉,如瑾便吐出一滩黑血。
“阿瑾!你怎么样。”
这是她们相伴以来,如瑾头一回伤的如此重,暮草一时慌神,扭头忽然看到刚出大理寺门的慕容昭便大声呼救。
“慕容公子救命!”
一股寒风卷来,慕容昭已经从暮草手中接过如瑾,翻身上马。
“到仁医堂。”
一夹马肚便奔了出去,暮草擦了眼泪返回大理寺。
一个时辰后,如瑾醒来,动了动身子感觉无甚大碍,便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四处打量了一眼,是一处简陋小屋,床榻小几,木柜上摆着书卷盆景,虽小却很是舒适。窗户被支了一道缝,能闻到药香阵阵和鸟儿飞鸣。
外头有脚步声传来,伴着低声交谈,如瑾凝神一听,是一位老者和慕容昭的声音。
“鬼老如何知道此毒?”
“萧家曾出过一脉御医,后来犯了案被斩杀,只是此毒我是见识过得,对女子极其残忍,幸好你送来的快,不然这姑娘此生怕是难以受孕。”
如瑾腹部一抽,用力的按了按,仅有微微刺痛,看来是余毒未清。
她听得慕容昭轻声道:“烦请鬼老尽力施救,任何药材我都可以去寻来。”
“此人与你是何关系?”
话音一落,慕容昭便收了声,如瑾的心也跟着顿住。不知是紧张还是为何,就觉得心高高提起。
“一位朋友。”
“朋友?你有朋友?”
他说她是朋友……
如瑾嘴角高高翘起,不管此话当不当真,此刻她都无比欢喜。
正兀自笑着,他们已经进来,见状连忙躺下,露出病容。
“丫头,感觉如何了?”
“多谢老丈,多谢大人。”
鬼老搭脉探了探,点点头,回身对慕容昭说道:“救得及时,无大碍,不过这姑娘底子太弱,需得好生调理,你去寻些滋补之物,我为她配些丹药,平日吃这些。先天不足,奔波劳累,丫头你可得好生注意咯!”
如瑾笑着点点头,转眸看向慕容昭,发现他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既然无碍,我送你回去。”
“谢大人。”
言罢便起身往外走,然而身子终究有些许,她知晓自己方才吐血,遂气血不足,有些眼花。
身子一轻,竟被慕容昭打横抱起。
她只是略微僵了僵,便放松了身子,垂眼看着慕容昭胸口上的衣衫纹样。
一路无言,慕容昭又雇了车马将她送回,半路和暮草他们碰上,一道返回猫儿巷,有学子背着行囊,三五结伴进了巷子。
如瑾掀了车窗帘,见他们面上含笑,畅谈志向,心中对那凶手更加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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