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鬼把调查来消息一五一十跟田曼说了,一脸忐忑,搓着手心。他自己清楚,他又违抗了军令。
对于违抗军令,青鬼有他自己的一套理论逻辑:能为军队带来巨大价值,那就去做,反正领主会原谅他的。
按照漠城‘薄情’重利的规则,只要得到的比牺牲的多得多,那么自己就是个人才。
漠城不会消灭人才,尤其是紧缺的时候。
田曼听完汇报,叫手下军事起草了一份了征讨书,末尾自然加上了许诺奴隶自由,启用西戎合作的将领,不可谓不温馨。
征讨书转交专门的骑兵连,他们理解后,能用通俗易懂的多种语言、极具诱惑馅饼、很有精神的高亢语气,攻击对方的军心,让人心态爆炸,从内部瓦解。
堪称针对心境的核武器,比真刀真枪一个个砍,声音可以被更多人听到,尤其是身处绝望中的奴隶。
帮漠城军队杀敌,得漠城贫民户口,分田分地分农具、种子,早到还能免税一年。
且不说漠城领主人品如何,这个饼画的还是相当漂亮的。
反正奴隶以一无所有,一点希望的微光,足矣救命。
连队捧漠城的同时,不忘各种贬低西戎军队残暴、无知、愚昧、残忍,卑劣到点燃奴隶们的怒火。
这喊话的架势,喊一天都不带休息的。
以至于敌军阵前暴怒,驱赶造反的奴隶以身填坑,马踏而过,哀嚎声久久不绝。
号角声怒飞九霄,两军正面交锋,杀的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田曼在后方跟谢京江下棋。
她比起无上的军功,更需要一批忠心且功勋卓著的将领。
而谢京江,他想去打仗,但过不了田曼这关。
对打仗他也没有执念,思考混乱战局之后的世道,摸不准回是谁的天下。
如果田曼真相不做最后的王者,她把水搅浑的举动,合情合理。
田曼看着棋盘,没再拿棋子,不满地盯着谢京江,
“师傅,就算你赢的很轻松,也不要露出不尊重对手的表情好伐。”
“我在想你说的一句话。”谢京江放任田曼如此称呼。此种称谓,在将领之间分量挺高,青鬼见到他都礼貌的很。
田曼挺紧张的,她说的话还能被人记住,说的老多了,哪句话这么俊,能被谢京江惦记上?
谢京江道,
“如果我能捉到我漠城领主,一定砍他头首做旗;
剥皮做靶子,射中多的人重赏;
摘胃添草当球,办球赛,踢得好的人重赏;
骨肉剁成泥,让他的手下跟着吃下,不吃者与领主同罪。
我看谁还敢触犯我天子的威严,践踏我的法令,扰乱我的民心,私自立法,调动军队,背离我的道义。
胆敢裂土自立者,同漠城领主一般下场。”
田曼的脸色一下白了,眨巴了下眼睛,“师傅,你要说什么呀?”
离得近的护卫,已经将手按在了腰间佩刀上。几双杀气腾腾的眼怒视谢京江。
谢京江面上没有一丝变化。
田曼挥手让人出去了,
“我说我没兴趣,青鬼都不信。我得证明点什么。
你知道那么多,稍微把嘴闭上可否?
我是不想对你怎样的,你是我剑术师傅,我记着你的好。往后大路朝天,咱各走一边,行不?”
轰轰烈烈的死翘翘,大约在消灭左贤王之后。
至于赤龙国复国、漠城的治理、百姓的辛福安康。。。李大人和邓公厮杀到何种程度,不还有张雅山、张子源、清台属那些人在么。
离了谁不是还有人顶上呀。
上辈子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被罚到这么个地狱来。
能做的都做了,兑换功德还是业火,都该可以回家了呀。
为自身打算,去追求回家的办法,完全合理。
田曼找到了完美的解脱办法,肩负天下,谁爱去谁去。
谢京江完全知道田曼知道他的意思,偏偏她就没那个心。试问做到这种地步的大将,那个能善终。。
气的头疼。
这徒弟不撞南墙不回头,离开这个世界回去原来的地方,那里是人能办到的。
实权不要,追些神神鬼鬼的东西,白瞎了这一身才华。
“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管不了你。”谢京江的表情就像是,不担心田曼,只担心被她连累一样。
看的田曼心里凉凉的,果然又被师傅嫌弃了么。他不是不会爱,但只爱他妹子。
徒弟,只是个意外。
“就这样吧,那些话别说了哈,我就说给你听听。”
田曼掩饰的喝了一口凉开水,在腥风血雨中,也要保持微笑。
侍卫急急忙忙跑来,一身煞气,单膝着地抱拳,右手握着朝下滴血的红刃,
“领主,我们打赢了!
但右贤王的人头,被李家少族长给抢了,青鬼堵着门不让李家的人进,要打起来了!”
但是条件不允许,也不会造飞机,只得看着右贤王逃远。
天边那群活蹦乱跳的小黑点,是她逃跑的功勋。
泪目。
樊寿道,“你完全可以就地扎营。”
田曼看了下天色,“损我啊?”
“他在夸你。”
谢京江也板着一张脸。
田曼并没有被他们表扬到:这两个面瘫,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呢?
祭司的唱腔,仿佛来自远古的悲伤凝结而成,叫阿麦的西戎长者,满脸都是泪水,双手叠放在心口,一步步走过地上尚温热的残骸。
跳动的猩红的肌肉,还没有理解死亡的意思。
少年们一样的动作,一样悲悯的眼神,用年轻的声音轻吟古老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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