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流过利刃，放在磨刀石上，田振面无表情专注看着刀身。
休狂跑进来吓了一跳，哆嗦着将一筐青白大萝卜顿在长木桌上，伸着脖子看他是不是要杀人。
自打那回从战场上下来，田振的精神气日渐阴沉，他都没怎么看到他笑了。
磨刀的姿势很帅，但冷不丁真的容易吓到人。
这不，附近都没人，请的两个厨子也跑了。
仙云楼的生意勉勉强强在维持，早上开张下午歇业，请来跑堂的都不敢歇在店里，下午天，仙云楼已经没有人在了。
休狂不忍抛弃田振，大多因为他这张嘴太损，跟田振一样没朋友。
“你说什么？”田振手上停止了磨刀，脸转向休狂，一双蓝色的眼睛如海，瞳孔深处酝酿着风暴。
“我说我看见你姐了，就在左帅的马车里。”
休狂看他，感觉肩上、头上都顶着巨石一般，后背还被人拿刀顶着一样，加起来的难受。
怪不得朋友都不理田振了，他这么看人谁都压力山大。
——（二）——
“左帅的马车。”田振喃喃自语，将磨好的刀抬起到眼前，拿着布仔仔细细地擦。
“我都不跟你抢你姐了，你就消停点吧。”
休狂呼出一口气，喉咙很干，转身抓起水壶，揭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他的背影出现在了刀身上。
“呼，痛快了。你有空把酒楼好好开起来，去请几个厨子，就你一个，一天做不出几桌子菜，还卖那么便宜。。。”
休狂说了一堆，搓着手转过身来，看着田振提着刀又要坐回去磨刀的样子。
疾行两步给他拦住了，
“你真是够了，谁欠你钱似的。顶着这副脸，那个姑娘能看上你。
走，咱们也沾沾左帅的光，今晚山，从夏林来的礼花要放。
到时候好多小姑娘的，咱们去碰碰运气，人生大事就解决了，喷喷。”
休狂说的高兴，仿佛美好的日子就在眼前。
可惜梦醒，眼前只有顶着一张讨债脸的田振。
休狂歪着身，上下打量了田振一通，评价道，
“兄弟，你收拾干净点，也是一表人才。不过我看你也不上心找媳妇，你今晚也给我陪衬陪衬，成全兄弟的大事，往后你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给你治好。”
说着还郑重地拍了田振地肩膀，仿佛两人是生死之交，感情深厚一般。
转眼就到了夜里，大朵礼花在窜上了天，地上少女尖叫声不断，脸上洋溢着追星的迷醉笑容。
田曼看着天，发了一会儿呆：就这。
炫耀他跟夏林郡王的基友情么。
单身狗喝热水，眼里都是故事。
“不喜欢么？”
“喜欢。来，再喝一杯。”田曼给左巍倒的都是烈酒。
朋克的灌酒不需要解释，今晚他与左巍必须要倒下一个。
不然一个屋檐下，这夜没法过。
“你少喝一点，没人跟你抢。”左巍看杯子里一直满满的，也不好悖了她的意。
问难，但是能喝。
几坛酒下肚，脸不红心不慌，甚至眼神都没涣散。
“道听途说不可信，左帅海量。”田曼看着空坛，意识到了什么。虽然想以酒量决一死战，但是没有那个必要欸。
“田曼，你喝够了没。”谢沁踩着重步而来，一身鎏金粉装华丽异常。
田曼眯了一下眼才适应过来，看了一眼左巍，“我该走了。两位晚安。”
“站住。”
“你误会了。”
左巍和谢沁同时说话，田曼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她对介入人夫妻从来就厌恶，自觉远离纠纷现场。
抱着酒坛，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喝醉了，想回去休息。你们还有事儿？”
“我送你。”左巍起身去扶田曼。却被谢沁横插一脚。
“她装的，这点酒她一个人都不够喝的，怎么会醉。”
谢沁又瞪着田曼，
“别装了，你不是要道歉么，陪我出去逛夜市，我就原谅你了。”
霸道地说话，也不需要回答，两手抓着田曼地手臂往外拽。
田曼无语，但也没道理拒绝。
打蛇上杆子，干脆陪谢沁逛街，趁机留宿。
走了两步，肩上落下了许多重量，田曼侧目一看，是左巍地手。
“她今晚留在这。”
“我陪她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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