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退, 可笔锋中却皆是一往无前之意。
书罢, 摄雍开始净手。
而后就坐在那里,不急不缓的泡起了茶。
黄管家则是将那副字看了又看,赞赏不已。
遂开口说道, “主子, 这幅字可要裱起来?”
摄雍一顿, 转头看了一眼,而后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点了点头。
不多时,就听见一声鹰唳声响起。
摄雍一顿,动作略急的放下茶杯,致使茶面泛起了波澜。
随后起身走到窗前,摸了摸亲昵的蹭着自己长空。
而后立即伸手, 取出了它竹筒中的纸条。
待仔细看完, 他就朗然一笑, 眉眼之中,尽是愉悦。
他的阿灼啊, 对亲近之人,就是这么一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他微一示弱, 她就心软了。
这样想着,他就转身, 走到书桌前, 疾笔书了两封拜帖。
转头看了一眼静候在那里的黄管家, 伸手递给了他。
口中轻声说道,“送去怀谦候府,后日,我亲上怀谦候府拜访,还有一封,送去安国公府。”
黄管家白眉一抖,面上却是闪过一抹喜色。
一直守在自家主子身侧的他自是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来还颇有些担忧焦急。
不过,现在看来,自家主子,这是将陶五小姐哄好了?
至于安国公府,黄管家心中一转,就明白了缘由。
若要提亲,整个京都,怕没有人比安国公老夫人更加合适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立即高兴起来。
而后伸手接过拜帖。
俯身告退后,黄管家转身离开书房,准备亲自去送拜帖,已示王府的郑重之意。
怀谦候府,长春居。
陶景黎正半靠在几榻之上,看着一卷书卷。
就见罗管家急急的走了进来,俯身说道,“老太爷,雍王府的黄管家来了。”
黄管家?
他竟然来了,看来,这雍王是真的着急了啊。
心中暗道,陶景黎一顿,轻轻起身,却是对他的来意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口中边轻声道了句请。
不多时,黄管家便被请了进来。
而后两人轻声叙了叙旧,黄管家就笑眯眯的拿出了拜帖。
陶景黎接过,郑重翻开看了看,面上一片平静,毫不惊讶的放下。
随后面上轻笑起来,口中认真道了声,“雍王客气了,我怀谦候府自当恭迎。”
黄管家亦是满面的笑意,又恭维了几句话,俯身告退。
陶景黎微微侧身,没有受了他这一礼。
而后,目送他离开。
黄管家离开后,调转马车,又能去了安国公府,呈上拜帖后,这才打道回府。
韶光院。
长空长鸣一声,盘旋着落下。
院中一众丫鬟皆都已经习惯,也不再惊恐,只小心的避开。
而后长空就落在了陶灼闺房的窗台上。
陶灼几步走过去,伸手有些懊恼的戳了戳长空的小脑袋。
她早上明明想着,将傅婉瑶的异状告诉摄雍的。
谁知,刚刚传书之时,竟丝毫未想起此事。
只能心中暗叹一声,情爱之事,煞是愁人。
长空脑袋一动,避了过去。
陶灼就轻声笑了笑,拿出了它脚上竹筒中的传书。
这一次,纸条上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然而,墨迹却浸透了纸背,可见书写之人当时激动的心情。
——
吾心欢喜
——
陶灼心中一滞,而后急跳几下,不由靠在窗边,拿着纸条,桃花眼轻眨,灿烂的笑了起来。
长空歪头看了看她,便抬起绑着竹筒的脚,鹰唳了一声。
陶灼这才回神,知道长空这是在问还要不要传信,不要它就走了的意思。
便就一笑,又戳了戳它,轻声说道,“等我会儿。”
长空歪了歪脑袋,向旁边移了两步,它不喜欢被戳脑袋。
陶灼就又笑了笑,转身行至书桌前。
立即提笔,将自己刚刚所思傅婉瑶一事,书了一纸话语,放进长空腿上的竹筒间,就又让长空去找他另一个饲主了。
未过多久,约两刻钟,长空就飞了回来。
陶灼立即展开看了起来,柳眉就微微皱起。
摄雍言道,他遣去暗中监视傅婉瑶的人,并未发现有异。
想来,应该又是蛊师出现了。
否则,是瞒不过摄雍手下的甲字队暗卫的。
只不过,另一队人倒是发现,那荣王这两天,有一些不对,似是有些焦灼忧虑的模样。
蛊师出手?
陶灼柳眉一皱,不由有些担忧摄雍的安全,随即脑中一转,思及自己放在阿雍身边的叶继白,稍稍放下了心。
养鬼千日,用鬼一时,自己总不能白养着他们吧。
心中暗想道,陶灼放下纸条,又讽笑了一声。
至于荣王,倒是个老奸巨猾的。
迄今为止,摄雍也丝毫没有找到他和祝瑜联系的证据。
唯一的异样,就是陶灼发现他和祝瑜对视的那几眼。
可是,没有证据,怀疑也只能是怀疑。
这样想着,陶灼柳眉轻挑。
莫说是摄雍,就是自己,若非迷情香牵扯出傅婉瑶娘亲的身份。
自己又看过那本话本,知道结局,又怎会想到这位荣王,如此深藏不露呢。
终其一生,将自己的儿子,捧上了皇位。
话说回来,傅婉瑶啊傅婉瑶,现下,没了你娘替你筹谋。
而自己身具异能,且还出手抓了你娘这些事,看你的反应,应该都知道了,你又会怎么做呢?
至于你自己,又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已经泄露了呢?
你娘,也是因为你才被发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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