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抿了抿唇，一片花瓣落在了她鞋前，她挪了一下位置，踩上去。
江挽见她没有反应，自顾自说着。
“喜欢喝土豆排骨汤，是因为她只会做这个。”
南意把脚抬起来，花瓣碾进了土壤里。
“荷包是她绣的，思叶观是为了她建的。”
“她是我师姐，叫江思叶。”
按辈分来说，江思叶确实是他师姐。
南意觉得心里酸酸麻麻的，有点委屈，却哭不出来。
江挽说完，轻笑了一声。
“没什么想问的了吗？”
“有。”
南意抬起头，直视着江挽的眼睛，似乎是想从里头找出一点点撒谎的痕迹，然而并没有。
江挽和她对视着，没有丝毫慌乱，也不带丝毫感情。
南意突然笑了，像是自嘲。
“你收集那个血泪，是不是为了救她？”
江挽沉默了一下，重重点头。
“是。”
南意手揣到兜里，摩挲了一下白玉瓶。
“那你说过些日子来找我”
“是假的。”
“啊，这样啊。”
南意低着头，眼睛左右转着，忍着酸涩的感觉。
江挽的声音传来。
“没话说了？”
“有。”
南意吸吸鼻子，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江挽，我日你二大爷。”
江挽愣住了，南意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就开始跑。
江策在门口扫着落花，忽然一阵风刮过，一个身影飞速从他面前跑出去，好不容易扫到一堆的花瓣被带乱一地。
江策诶了一声，叹了口气，又继续扫地。
没一会儿又一阵风过，刚刚扫好的落花又散开来。
“江挽！”
“我看着她下了山就回来，地留着我扫。”
江策气呼呼地把扫帚往地上一扔，嘴里嘟喃着
“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崽子。”
南意提着裙摆，飞快地下着阶梯。
江挽跟在她身后，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往前倾去，江挽趔趄了一下，将将稳住身形。
抬眼望去，眼前一片漆黑。
江挽慌乱了一下，胸口起伏着，扶着阶梯坐下。
看不见的时候，耳朵变得更加灵敏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远，风声，鸟声，甚至是花瓣落下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终于有了光，江挽用力眨了几下眼睛，终于能看清东西了。
江挽呼出口气，右手撑着地面慢慢起身，望了一眼山下的方向，看不到南意的身影了。
江挽转身一步步朝着山上走去。
江策正坐在门口喝着茶。
“哟，回来了？”
“师父，我去扫地。”
江挽垂眸，往里走去。
江策喊住他。
“等等，你真下定决心把人小姑娘推得远远的？”
江挽笑了一下，拿起扫把。
“我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瞎子的人总不能去耽误人小姑娘啊。”
江策摇了摇头，撑着椅子起身。
“扫把放着，我来扫，你别又伤着手。”
“没事，手好得差不多了。”
江挽的左手还是使不上什么劲，虚虚搭在扫把上。
江策进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江挽低着头慢慢地扫着地，仍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可是江策还记得，那天医生说他眼睛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逐渐失明时，江挽在床上呆坐了一晚的场景。
“师父，你别跟南意说这事。”
那是江挽被救回来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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