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理智地点头，“我知道。”
如夏维所说，不管她有多么难过，她都不能任性。
但有关父亲的死，她不敢去想，生怕自己会坚持不住地崩溃。
夏维陪着她吃，不住地给她夹菜，“好吃吗？”
“好吃。”灵儿随口应对，可惜饭菜吞下去，她都不知道是什么味。
“好吃就多吃点，以后有时间我再给你做，我在军营学会了很多事，已经不想以前那么娇气了。呵！其实，我以前也不娇气呢……”
听着夏维爽朗的话语，灵儿若有所思地观察她脸上神色的变化。
片刻后，她终于忍不住道：“夏维，你给我老实说，那年太子妃在冷湘阁举办宴席，邀请所有参选玄王妃的女子去参加，那次……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有些事不说清楚，她觉得面对夏维时都是别扭。
夏维握筷子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僵了下去，“你都知道了吗？”
灵儿心下一凉，“真的是你做的吗？”
夏维眼中闪过愧色，“我当时知道司徒素兰要在剑上涂药，我不想要她伤害你，所以就悄悄地把她的药给换了，只是这事儿被太子妃给发现了。”她咬了咬牙，“什么太子妃啊，他分明就是男人。”
灵儿追问，“然后呢？”
“我以为司徒静会诬陷我，哪料到他什么都不说，竟然让我把那药涂抹到你的伤口上。可你当时好好的，明明没有受伤，我不知道他怎的会有那等先见之明。”
“司徒静强迫你？”灵儿冷然想了想，“他强迫你，所以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把那药涂到了我的伤口上？”
这说法还真是与端木淳告知她的一样，问题果然出在夏维的身上。
夏维感受到了灵儿身上散发出的冷意，难过地跪到地上，真诚地道歉。
“灵儿，对不起。不管我当时有多么的不情愿，但我确实是做了伤害你的事。”
“解释！”灵儿冷冷地吐出两字，愿意听她解释，就是想给她一个机会。
夏维抬头看她，眸中含泪，“其实，我当时并没有答应司徒静，我甚至还跟他打了起来，也是我的鲁莽，才发现了他是男人的事，我以为他会杀了我灭口，相当的害怕，哪料到他竟然给我吃了一颗药。”
抽了一气，她又解释：“你完全没法想象那是一颗什么样的药物，吃下去之后，才一会的工夫，我就像行尸走肉一样任凭他摆布，他让我做什么，即便我心里面有一百个不愿意，我最后都会莫名其妙地按他的说法去做，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一样。”
灵儿不说话，有关司徒静给夏维吃的药物，她相信夏维没有说假，司徒静的确有能力研制出许多奇奇怪怪的药物。
夏维说着说着，眼中的泪流了下来，“他要我给你下药，还要我把你带到城外的小树林里，然后交给他。我真的不是自愿的，可我奇怪地把他说的话都付诸于行动，我想告诉你不是这样的，不能去，可是，每当我冒出这样的想法，我便一个字都发不出来，灵儿……”
为了祈求灵儿的原谅，她抓住灵儿的腿，歉意满怀，“我没有骗你，我真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关于这事，灵儿也被司徒美人摆弄过，他不准她说与他有关的事，然后，每次话到嘴边，都莫名的发不出声，与夏维说的一模一样。
“那小树林里面的杀手是怎么回事？”她冷静地问，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夏维哭着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后来司徒静告诉我，是百里仙派来的杀手，她觉得你威胁到了她，所以想将你除掉。我是真的不想伤害你，所以那时拼了命的保护你，灵儿，你相信我吗？”
灵儿看着她，良久，微微点头，“我信。”
与人结交，她的理智总是站在上方。
夏维感激地埋下头，泣不成声，“谢谢你，灵儿。”
那件事埋藏在她心中几年，她每每想起都备受折磨。
因而，她忍住情绪的波动，又道：“后来，司徒静果然来了，他换了男装，我几乎认不出来，他解决了那些杀手，顺便还把我打晕了，我以为你着了他的道，醒来的时候难过得哭了许久，后来得知你是与玄王爷……我又是庆幸，又是自责，好多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每次话到嘴边，我就说出话来了，我甚至还写不出来，整个的像是思想与行动都被司徒静控制住了。”
“原来如此。”灵儿知道她没有说假，那时在小树林中，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倾城绝美的男人，想必那便是司徒美人了。
该死的，原来他那时候就在打她的主意。
细细思索一番与司徒素兰的比试过程，她道：“以司徒素兰的武功，她还伤不了我，我好像觉得有人在背后以掌风推了我一掌，所以我吃莫名其妙的撞到司徒素兰的剑上，你可知道在我背后偷袭的是谁？”
“端木淳。”夏维直接道出答案，“这是司徒静后来告诉我的，他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问我答案，所以便把当日之事都告诉了我。”微微一苦笑，“大概他知道我不可能说出他的秘密，才会在我面前毫无顾忌吧。”
“端木淳？”灵儿惊愕了好半响，“他怎的……”
忽然想起端木淳的深仇大恨，她忽然明了了，端木淳把她当成凤凰家族的传人，是想借他人之手杀了她。
轻叹一气，她谈不上有多恨，只是有些人有些事，此生都不想再触及。
夏维又道：“司徒静说端木淳手下留情了，否则那一掌足以要了你的命，恐是他觉得你是无辜的，这才中途改变了主意。”
灵儿眸色深深地看向窗外，“端木淳从来没在我面前出过手，我竟以为他不懂武功，真是可笑。”
夏维哀声一叹，“如今想起司徒静，我讨厌他，也憎恨他，可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竟然研制出了那样的药物。灵儿，我终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要打要骂，我都没有怨言，只是求你不要恨我，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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