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端是不以为然。
好似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压根就不可能如盈妃娘娘这般选择。
盈妃娘娘停下敲木鱼的手，回头看她，“没有爱过，你才会说得这么轻松。”
说到头来，她还是没有抛开凡尘俗世。
灵儿耸耸肩，“如果给我选择，我会觉得儿子比较重要，至于儿子是跟谁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自己生的。”
聪明如她，当然看得出来盈妃娘娘爱的不是皇上。
否则皇上那般对盈妃娘娘，盈妃娘娘不可能不知感恩戴德。
这思想颠覆了盈妃娘娘所有的观点，甚至于颠覆了天下所有女人的看法。
灵儿又道：“玄王爷那么优秀，难道盈妃娘娘不该觉得高兴吗？”
“……”盈妃娘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该高兴。
“玄王爷体内的剧毒是解了，但他的身体诡异地比常人寒冷许多，倘若某一天他真的去了，盈妃娘娘会觉得后悔吗？”
灵儿的话题循序渐进地进行。
但她说着心下也不由汗了一把，她怎的就是词不达意呢？
她要问的是母亲之事，偏偏一再说的都是玄王爷。
那一句“去了”，使得她心下一凉，好似她也担心独孤玄玉会发生那样的意外。
盈妃娘娘咬了咬牙，猝不及防地甩了手中的木槌，恨道：“该死的李羽燮，他难道把我儿控制住了吗？”
以她对李羽燮的了解，独孤玄玉的身体状况绝对会与他有关。
“李羽燮？”灵儿完全想象不到，盈妃娘娘会与李羽燮教主有所牵扯。
从盈妃娘娘说话的口气来看，她与李羽燮教主之间一定有什么事。
她以前也听独孤玄玉以花弄影的身份对她说过盈妃娘娘向李羽燮教主请求救他之事，那会还道是普通娘娘向高人的求助，此刻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盈妃娘娘剜她一眼，“你难道也知道李羽燮？”
“神火教的教主，天下恐怕无人不知。”灵儿见她脸色可怕，不敢实话实说。
忽然想起李羽燮俊美绝伦的容颜，再一看盈妃娘娘的倾城之姿，不难想象，美男面前，美女会为之倾倒。
盈妃娘娘冷哼，“知道他又怎样，那简直就是一个完全没有感情的男人。”
灵儿观察着她的脸色，试探道：“娘娘真是凤凰家族出来的吗？那娘娘可否告诉我，我母亲兰心去了哪里？”
“兰心？”盈妃娘娘好似忘记了这个名字。
想了许久，她才有丁点印象。
不料她目光在灵儿脸上观了观，迭不失笑了出来，“你母亲，兰心？哈哈哈……兰心，哈哈哈！”
仿佛癫狂了一样，她的笑声久久地停不下来。
老嬷嬷眼见盈妃娘娘的情绪失控，赶紧拽着灵儿出门。
“玄王妃，你快走，你今日想问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改日吧。”
灵儿看着盈妃娘娘失态的笑颜，不解，“娘娘她怎么啦？”
出了大殿的门，老嬷嬷才解释，“娘娘这些年都过得很苦，她一直压抑自己的情绪，今日遇到你才说了这么多的话，但是你说的话刺激到了她，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独孤玄玉站在远处的水塘边，他那个位置应该听不到大殿内的言语。
灵儿沉吟着走到他面前，想起在盈妃娘娘面前的一番言语，心疼地抱住他强健的腰身。
也许是看到独孤玄玉在盈妃娘娘面前露出的悲凄神情，她才会咄咄逼人地说了那么多有关他的事。
白来一趟，她不后悔。
她唯一觉得遗憾的是盈妃娘娘终究没有表示出要对独孤玄玉好点。
“灵儿，怎么啦？”独孤玄玉轻问。
温柔的磁性男音，三分宠溺，七分爱怜。
灵儿靠在他胸上，听着他胸中有力的跳动，深吸一气，却是没有道出真言。
“娘娘不说我母亲之事，她知道，可她就是不说。”
独孤玄玉轻抚她脑后的秀发，“母妃一向少言，她不说本就是在情理之中，以后再问吧。”
“嗯。”灵儿抬头看着男子美如妖孽的容颜，“你知道娘娘以前的事吗？”
独孤玄玉摇头，“不知。”
恍然察觉灵儿的言词，道：“什么娘娘，是母妃，本王命令你立即改口。”
灵儿好笑地耸耸肩，“如果不喊妈妈，我都感觉不出来。”
从小的习惯不同，不是喊生母为妈妈，她觉得任何称呼都差不多。
“妈妈是什么？”独孤玄玉拧眉沉思。
……
因为这个问题，从皇宫出来，他还在纠结。
哪怕灵儿给他解释了，可他不知道天下间哪里有这种说法啊！
不知不觉中，夕阳已是偏西。
无涯驾着马车回府，来到一段稍微阴沉的道上，四周围忽然飞出七八个黑衣人来。
他“吁”了一声，将马车停下。
与此同时，独孤玄玉也发现了外面传来的杀气。
他掀开车帘出来，居高临下地俯视那几人。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他的马车是任何人都敢拦截的吗？
那些人好似并不认识他，出口说道：“把南宫灵儿交出来。”
灵儿刚好钻出马车，看向几人。
“你们是谁？为何找我？我是掘了你们家的祖坟，还是把你们家妻子儿女都活埋了？”
无涯听言就想笑，之前如临大敌般的冷漠也持续不下去了。
独孤玄玉嘴角一抽，“八成是你偷了他们家的钱。”
“哪里，你瞧他们是那种很有钱的人吗？”仗着有独孤玄玉和无涯在，灵儿硬是天不怕地不怕。
“没有，但他们却是来找你的。”
灵儿想走，“交给你吧，这简直是小菜一碟。”
独孤玄玉忽然一把抓住她，“既然是来找你的，理所当然得由你来解决。”
说到做到，他提着灵儿往下一扔，灵儿就稳稳妥妥地落在那七、八个黑衣人的面前，使得那几人退后了一步。
灵儿心下一跳，“有没有搞错，你是想害死我呀？”
能够有人帮忙的时候，她是不喜欢自己动手的。
说来都是懒癌发作的缘故，基本上已经放弃治疗了。
机会到来，那几个黑衣人相觑一眼，立马道：“上！”
真是一句废话都不说，直接就想取了灵儿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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