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油头听闻萱灵还有救,立马说道:“甲子推,噢不,甲子小哥,可否愿意随我救人?”
甲子推点点头,望向阿岐:“当然可以,只是还得看岐姑娘愿不愿意帮忙。”
阿岐神色恐惧,甲子推似乎看出她的担忧,善意道:“只要岐姑娘愿意帮忙,贫道能保证岐姑娘相安无事。”
我听甲子推自称贫道,有些释然,原来这家伙出自道门,那么一切就能解释了。
老油头似乎知道甲子推的跟脚,并未有任何惊诧之色,倒是阿岐神色有些挣扎,片刻后,眼眸中星光重聚,再次坚定起来,轻轻点头。
老油头面色不悦,甲子推解释道:“冯金主,莫要多想,贫道这麽做并非是有意为难你,为岐姑娘讨回一两分公道,而是寻找萱灵,必须得有岐姑娘相助。”
这回不是我们疑惑,就是阿岐本人都有些迷茫。
甲子推倒是气定神闲,解释道:“各位且想一想,如果那深井中还有一个极大的空间,那麽加上我们目前所在的主矿道,找到岐姑娘的那一层矿道,其实可以分为三层,分别是上、中、下。”
“所谓‘上’就是目前我们所在这一层,中间那一层已被我搜寻过大半,至于‘下层’那就是萱姑娘与岐姑娘待过那一层。”
“各位且想一想,用来探测矿脉厚度的深井皆是直上直下,岐姑娘能被贫道在第二层找到,是不是说明岐姑娘曾经从最下层走到了中层?”
阿岐点点头,旋即又愁眉道:“可是我没有手电,都是摸黑走的,即便我再进去一次,也根本记不得自己从哪里出来的。而且当时又害怕又紧张,根本不可能带你们重新进入最下层的。”
甲子推轻轻一笑:“无妨,人的一生行过的足迹又多又长,有的一去不返,有的兜兜转转,有的刻骨铭心,有的转目之间又接腫相忘,依贫道看岐姑娘目前的状况,属于此列之中的避忘。”
“世人喜怒哀乐不易忘,时隔多年每逢念起,恍若隔日。至于忧愁、浑噩、惊惧则容易避而相忘不自知,实则是内心深处不愿忆起。”
“不过这转瞬的浅薄记忆,一段时间内仍旧存在于意识之中,道理和读书差不多,读过的书虽然会忘记,但是书中的每一个字都会变成自我的内涵修养,在与人谈论之间会悄然流露出来。”
阿岐似懂非懂,皱眉问道:“我要怎么做?”
甲子推笑道:“睡一觉即可。”
阿岐有些为难,反问到:“催眠?”
甲子推点点头:“这段对你而言有些恐怖的回忆,岐姑娘会再次经历,感觉会很真实,可要反悔?”
岐月叔想了想,重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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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岐双目紧闭,坐在大家用登山包临时拼凑起来的椅子上,脸上神情不停变换,脸颊上也很快起了细密的汗珠,身躯偶尔抽搐,似乎正在经历某种可怕的事。
我们远在数米外围观,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嘀咕,世间还有这种术法?
并非是我们不好奇,而是甲子推说人之气场过于奇特,站得近了会影响到“复梦”之人的梦中走向,不过众人都是猜测甲子推不愿将秘术外传而已。
甲子推让阿岐入梦的手法也很不讲究,似乎是被掐晕的,当时阿岐同意后,甲子推在阿岐脑门上拍了一巴掌,然后就看见阿岐“闭目而睡”。
甲子推脚踩七罡步,绕着“岐姑娘”转圈,偶尔抖抖手,似乎在驱赶什么东西,远远看起来像个神棍。
原本以为这个仪式要持续很久,就在片刻后,阿岐就惊醒了过来。
我们一窝蜂围上前去,只看阿岐大汗淋漓,绺绺发丝紧贴着面颊,阿岐重重喘息了几声,确认没有危险后,终于放下心来。
甲子推将准备好的图纸递给阿岐,“劳烦岐姑娘。”
阿岐答非所问,“甲子推,你的承诺还作数?”
甲子推眉头轻皱,默不作声。
阿岐冷哼一声,大大方方提醒道:“道长曾说要护我周全?”
甲子推掐指推算,摇头道,“吉凶难断,本身就是一种大凶,岐姑娘留守原地才算稳妥,何必要以身涉险?”
阿岐不知哪里来的豪气,朗声道:“我和萱姐姐同经生死,分散前误会还没能解开,再有我也不会画地图,不过到了地方根据梦境,有把握找到那条通往第三层通道。”
老油头喜闻乐见,没有多话说,似乎对阿岐还是有所怀疑,至于能不能解开,还得看能不能顺利找到萱灵。
单鹿突然问道:“岐丫头,听你说矿洞中有怪物,可看清楚长啥样?”
我们下意识凝神屏气。
阿岐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面色一下变得惨白,神色复杂道:“我只看见一双会发光的眼睛,大概有……乒乓球那麽大,能随风跳动。”
单鹿一听,哈哈笑道:“那一定是抱团取暖的瓢虫了。”
阿岐与甲子推在前带路,后面老油头与星海,我与晚晴,单鹿跟在最后。
甲子推说我晚晴,可以抽身离开,因为这里的事和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用老油头的话说,就算愿意在外面等着接应,就算仁至义尽了,用不着一起去冒险。
甲子推与老油头是雇佣关系,甲子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本分。
这一趟进山,甲子推能挣多少钱不知道,这一趟搜寻萱灵,老油头会支付多少报酬,也无意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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