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日子过去几天后,迎来了大楚最冷的腊月。
刚从护国将军府出来,萧天便收到了来自南疆云染的书信。
心头血为解药属真,至于有没有其他的解药,云染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说了解药的事后,云染便提到了楚国开过来的军队。
云染的意思是,希望萧天禀明楚皇,这样大张旗鼓的将军队开到南疆,怕是会引起战事。
看着那张纸条上的信息,萧天的神情有些淡漠,却对身边的阿大道:“传消息告诉云染,大楚军队是来保护南疆的,若是云染想毁掉圣地,那些大军可以帮忙。”
阿大愣了一下却还是很快点了点头,然后去传消息了。
云染当初说要毁掉南疆圣地的事儿明摆着是不算数了,而且颇有让南疆势力做大的趋势。若是不加以控制,怕是会出现第二个云瑶。
若是云染真有那样的想法,他不介意把云瑶又放回去。一山不容二虎,他看看那姐妹两要如何争。
萧天负手站了半晌,又返回了护国将军府。
萧天看着去而复返的人奇怪的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萧天道:“回去也无事,不如在你这里多坐坐。”
莫辛澜便笑道:“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萧天拉住她道:“不用忙了。坐下来与我说说话。”
莫辛澜看着有些奇怪的萧天,没有再去倒茶只是坐下来问道:“怎么了?”
萧天微微闭眼,神情有些疲倦,却还还是摇摇头道:“无事。”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莫辛澜手指触到萧天眉心,给他揉了揉。
萧天抓住莫辛澜的手道:“辛澜,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怎么办?”
莫辛澜的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击的生疼,若是不在了,不在了她会怎么样呢?
从来没有想过萧天会不在的这个问题,她知道的是,无论她去了哪里,回来的时候,萧天永远都在。但是现在他问,有一天他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
莫辛澜看着萧天那永远漠然的眼睛,现在里面却是复杂难辨的神情,就像是压抑了很多东西在里面,让人蓦然变得沉重起来。
莫辛澜僵着脸勉强笑了一下才道:“你怎么可能不在?你不在能去哪里?”
萧天握紧莫辛澜的手道:“若是我真的不在了,辛澜,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帮我照顾好外公和外婆。”
莫辛澜忽然摇头,眸子里带着沉沉的黑色道:“不,我不允许。那是你的外公外婆,你自己去照顾,你身边的所有人我都不管,你自己来。”
萧天神色有些疲惫又有些无奈,最后对莫辛澜道:“我只是说说,你不用这么急切。”
莫辛澜看着他半晌,忽然问道:“是不是因为我身体里的毒?”
萧天神色一变道:“你知道?”
莫辛澜苦笑:“将军,你忘了,我本身就是一名大夫……”
“辛澜……”
莫辛澜认真的看着萧天道:“将军,我不知道自己中的到底是什么毒,但是若是解药需要用你的命来换我的,那我宁愿现在就离去。更何况,我已经是……”
莫辛澜的话忽然停住,自嘲的闭了闭眼。
更何况,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能活这么多年,遇到萧天,已经是她三生有幸,她没有权利再去占有萧天的生命。
萧天紧紧抱住莫辛澜声音低沉嘶哑道:“我不许你离开我。”
“将军,你自己都做不到,你又何必这样要求我呢?”
莫辛澜看着萧天,神色满是无奈,最终却只能在萧天的怀里安静下去。
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莫辛澜才兀自开口:“将军,既然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就还有办法,除了用你来当解药,我们肯定还能找到其他办法的。”
萧天不想让莫辛澜失望,最终也只是手轻轻拂了一下莫辛澜的脸颊,点了点头。
两人相拥坐在窗前,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了一层厚厚的血,院子里几个年岁尚小的小厮和婢女正在团着雪玩。
莫辛澜笑着看了半晌,在萧天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萧天手放在莫辛澜的头发上,轻轻拂过,才将她抱回了床上。
现在,每天醒着的时间,只有四个时辰左右了……
出了魔性冷的屋子,萧天从长廊里穿过,走到一边却从窗子里看到正在看书的莫辛梓。
此刻认真的眉眼和神情极似莫辛澜,莫家所有人里,也就莫辛梓那一身的气质与莫辛澜最像。
萧天远远地看了半晌,沉默的走了开来,窗户里的莫辛梓却正好抬起了头,看了一下窗外,又收回了视线继续看书。
雪一直下到晚上才停,莫辛澜醒过来时,整个屋子是漆黑的。
她没有用婢女的习惯,只好独自起身点了烛火,坐在桌前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出了门。
这个时候,二哥在宫里,小弟在看书,爹爹应该没睡,师父应该也没睡。
莫辛澜在长廊里穿梭了半晌,才走到了君卜子的房间外面,轻轻敲了敲门里面就传来了君卜子的声音:“进来。”
莫辛澜推门进去,看到君卜子在灯前正认真的查着什么东西,看到莫辛澜进来,将书收了起来。
莫辛澜瞥了一眼那本书,才笑着对君卜子道:“师父怎么还没休息?”
君卜子给莫辛澜倒了一杯茶,也给自己添上才道:“查点东西,你刚睡醒?”
“嗯。”
“没用晚膳吧?让人再去给你做一点?”
莫辛澜笑着摇摇头道:“不用了,我也不饿。”低头饮了一口茶才问君卜子道:“师父在查什么东西?”
君卜子抬眼看了一眼莫辛澜才道:“说了你也不懂,你没接触过。”
莫辛澜便笑道:“难不成师父没有将毕生所学交给徒儿,还藏私了不成?”
君卜子笑道:“你这个小丫头,从小就把老夫所有的东西都翻腾来倒腾去,还说老夫藏私,真是!”
“那师父还不给徒儿说说您到底在查什么!”
君卜子捋捋胡子想了一下才道:“蛊毒,一种南疆的蛊毒。”
莫辛澜笑着的神情猛然一僵,半晌后才恢复自然对着君卜子笑道:“师父,是徒儿身上的蛊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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