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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舞中文 >> 燃魂传 >> 第二十三章 红袖多情,歌凝相思之苦

第二十三章 红袖多情,歌凝相思之苦 2/2

今晚,正是她们这群贵族女孩儿,定期雅集的日子;她们要去郊外的红袖庄园里,夜宴游戏。

乱世之时,如此红妆翠袖、跃马扬鞭的景象,并不易见,于是一路上观者塞途,热闹非凡。

不过默然出神的云翻海,根本没心思注意到这样的热闹;反倒是纵马而过的明心雪,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在街边市井小摊上,那个喝着闷酒的落寞身影。

这时已是日落西山,晚霞渐暗,暮雾四起。

坐在市井街边喝酒的熟悉身影,在暮色霞晖的迷离光影中,正显得无比的寥落凄清。

于是,只是惊鸿一瞥间的回眸,却好似将明心雪的心神瞬间触动,忽然让她的情绪有点特别。

但她很快便摇了摇头。

她转过脸去,和身边并驾齐驱的姐妹们继续谈笑风生,一路往东郊外的欢聚之地疾驰。

大家闺秀们聚会的地点,在东华城外东郊的月湖边。这里筑有红袖庄园,正是明家的产业。

月湖水清波渺,湖岸呈半月之形,便名月湖。红袖庄园依月湖而建,亭台楼阁自不必说,又有九曲长桥蜿蜒水面,两边一路高挑明红色的灯笼,景致极为特别。

每当明月之夜,九曲长桥两边的灯笼一齐点亮,这时饮宴于月湖边的楼台“波月台”,上看明月当空,清辉万里,下看千灯浮水,波光如梦,再把酒临风,谈笑良朋,真是不知今夕何夕,斯年何年。

每一次红袖庄园的赏灯夜游,明心雪都十分开心,但这一晚的夜游,她的心绪却有些特别。

她的那些姐妹,依然一如既往,呼朋唤友,喝酒吟诗,再看那月上东山,灿如银钩,兴致极其高昂。

待喝到兴浓处,有生性豪放的女孩儿,还会足蹬椅凳,袒肩露腕,巨盅斟酒,狂歌醉舞。

笑语欢声中,明心雪却有些出神。

想起近来之事,她的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思绪起伏时,那明家的妖娆琴娘,正手弹琵琶,唱起近来的新曲。

听清了新曲曲辞,便更触动明心雪的心事。

那琴娘唱的是: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圞意。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劈桃瓤,仁儿在心里。

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耳中听得这曲,心里想着茫茫不知去处的爱郎,明心雪便神色黯然,满怀悲伤。

正听得神思摇摇之际,她最要好的女伴,那个叫“袁兰蕙”的兵部尚书之女,发现了她神色的异常。

袁兰蕙见状一愣,忙过来对她道:“明姐姐,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吗?”

想了想,她又自问自答道:“哎,怎么会有不开心呢?说起来,你是我们姐妹中,最美满的一个了。能找到神侠那样一等一的如意郎君,普天下的东华女人都羡慕你呢。”

“可怎么听了这伤情曲儿,你眉间也有愁色?难道你那位神侠哥哥,欺负你了?”

听她这么说,明心雪默然片刻,便笑道:“袁小妮子,什么眼神?亏你还叫‘蕙质兰心’的兰蕙,居然也看走眼。此刻姐妹欢聚,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定是灯光昏暗,你看错了。”

“可是……”袁兰蕙有些迟疑道,“怎么今日神侠大人没来?以往我们姐妹欢会红袖庄园,若逢新月之时,你神侠哥哥必然前来,因为他说喜欢不完满的月相。怎么今日……”

对袁兰蕙的这个疑问,都不用明心雪找借口解说,已经有别人抢先说道:“兰蕙妹妹,这有什么奇怪的?神侠是做大事的人,哪像我们姐妹几个有这么多闲工夫?”

“你不知道吗?就在昨天,咱们的姐夫还破了春慈院的大案呢!你们知道嘛,春慈院那个姓桑的,居然是个拐卖妇女儿童的大坏蛋!”

“是嘛!”袁兰蕙惊奇道,“还有这种事?喔,对,其实我也早就看出来了,那娘们表面装得跟一座白玉观音似的,实际神色颇有荡意,肯定不是好东西。”

“你看她眉眼间,正是万种风情,哪像是为夫守节好几年的人?嗯,我早就看出她不是好人了!”

“嘻!”刚才抢先解释的那女孩儿,笑她道,“兰蕙姐姐,你早就看出她不是好人,怎么还要等到神侠大人去揭穿呢?”

“别忘了,你爹爹就是兵部尚书喔,调起大兵扑灭小小的春慈院,还不是手到擒来?”

“嘻,别以为我不知道,就在上个月,你还给那个春慈院捐钱了呢!”

听得这挖苦,袁兰蕙粉脸一红,讪讪笑道:“你就别说姐姐了。你姐姐我只是个小女子,人家神侠大人是大英雄,怎么比嘛。不说了不说了,唉,怎么那神侠大人,就没看上我呢……”

“哈!”听到这里,明心雪也一扫愁容,哑然失笑道,“袁小妮子,春心动矣。要不,我把昨天那个‘神侠大人’,让给你?”

“兰蕙哪有那个福分?姐姐取笑我,不依不依!”袁兰蕙红着脸蹿过来,拿手指儿使劲挠明心雪的痒。

见她俩闹得欢,顿时就有更多爱热闹的女孩儿加入。于是这月湖畔的水榭亭台上,很快一群酒意酣然的少女们,笑闹成了一团。

那莺舌燕语声,乘着晚风,顺着湖面,在这新月如雪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

那琴娘,正素手轻弹,口中咿咿呀呀地唱:

“哄堂一月,自春风。

酒香人语,万花中。

俗事回头,君莫看。

不如沉醉,此宵中。”

当曲终人散,灯影阑珊,被侍女扶着回房的半醉少女,回首忘了一眼苍穹的冷月,便在心中默默地想:“风哥哥,你到底在哪里呢?”

如果让明心雪知道她的未婚夫在哪里,估计会惊得浑身瞬时酒醒!

今日风惊雨,正孤身一人,立在寒渊魔国的帅帐里。

不明来历的兽皮,支撑起几亩地大的阔大帐篷;胳膊粗的牛油火炬,到处都是,把帅帐照得亮如白昼。

无数凶猛高大的魔将,傲然挺立帐中,人人用桀骜不驯的眼神,盯着这位人族的不速之客。

被包围其中的风惊雨,显得弱小单薄。

虽然视觉上有些弱势,但风惊雨却气势丝毫不堕。

他昂首挺胸,和帅帐深处兽牙宝座上的威猛魔族,冷冷对视。

兽牙宝座上的魔族,身形十分巨大,比帅帐中最魁梧的魔将,还要大上一圈。

他眼似铜铃,发如烈焰,颧骨高耸,口阔牙尖,所有五官组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极为奇特的面容——

他的脸极像一头狮子,威猛雄壮之余,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慵懒。

这种漫不经心的慵懒,并非懈怠,反而在时刻告诉所有人,“一切尽在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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