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一哼一声,大概除了一声哼也没别的办法。
因为隔天寅时过半要起床,两人没像前几天折腾半宿,戌时没过多久就上床歇息。
即便如此,柳一一还是起晚了,她醒了时,丹泽已经洗漱穿戴完毕,正在自己吃早饭。
“你怎么不叫我起来伺候?”她赶紧爬起来,披件厚外衣跑到堂屋。
丹泽笑笑,问她饿不饿,洗漱过来一起吃。
柳一一发现早饭是她喜欢吃的牛肉包子,立刻起身,迅速洗漱,又跑来坐好,拿起一个牛肉包子咬一口,笑嘻嘻道:“我好久没吃了,很是想念。”
“你喜欢就多吃几个,”丹泽吃完碗里粥,擦擦嘴,起身亲了亲白嫩的脸颊,说走了。
柳一一一口肉馅还没咽下去,跟着起身:“还没到时辰你就走啦?”
丹泽嗯一声,说冬至后第一个早朝早点去。
柳一一没再言语,顾不上满嘴牛油,踮起脚蹭对方一嘴光溜,得逞般乐不可支:“好了,你走吧。”
丹泽无语重新擦遍嘴,开门走人。
柳一一送走他,吃完早饭,睡个回笼觉,也穿衣出门,管家问她去哪,她也不说,只告诉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回。
与此同时,冬至大假的第一个早朝热闹非凡。
皇上神采奕奕,完全没有冬至大假后的疲态,并且一开始就把两件事提上议程,一是关于西伯主战主和,二是关于都察院冬至前提交一份监察折子。
前一件事无非又是一场争论不休,可后一件事百官听了鸦雀无声,各个倒吸一口凉气,猜想谁怕都察院闷不吭声的搞监察,皇上真体恤民心,怕他们过不好冬至,大假放完,再来秋后算账。
所有人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听皇上提起西伯。
萧璟头一个问覃炀:“覃爱卿,你意下如何?”
覃炀一愣,心想冬至前几场争议都没点名找他,怎么今天成了出头鸟?
揣测圣意同时,他声音微沉,抱拳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回答:“回皇上的话,臣主战。”
话音刚落,群臣骚动起来。
立刻有人跳出来也表明主战立场。
一个,两个,三个的声音都是主战。
萧璟听罢,神色淡然,又转向齐臣相:“齐爱卿,您是文官之首,又为太傅,以为如何?”
齐臣相毕恭毕敬作揖行礼,铿锵有力回应:“回皇上的话,微臣主和。”
话音再落,群臣又骚动起来。
紧接着,有一派主和的官员纷纷表明态度。
很快主战主和分为两派,一派是以覃炀为首的武将大都主战,另一派是以齐臣相为首文官大都主和。
两派各持己见,争论不休,覃炀不说话,也懒得参与争论,在他看来,御书房里皇上态度已然明确,为何故意在朝堂上旧事重提,是何寓意,他没猜出一二,直觉隐隐不好。
再反观几位辩得唾沫星子乱飞的文臣武将,他听见也当没听见,主战的意见自不必说,主和无非围绕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战事扰民心的大局观正论反论。
覃炀忍不住轻哼,心想齐臣相真糊涂假糊涂,一介元老重臣,看不懂圣心?
还是另有所图,他懒得深想。
总归齐家想借机扳倒覃家,没可能。
文官之首再能干,不可能带兵打仗,光这一点,覃家在朝野的地位无人撼动。
齐臣相就是卯足劲,最多打个平手。
覃炀暗想,打平手又怎样,齐夫人能起死回生?
杜家没了,齐家把失子之痛统统转嫁到覃家头上,不是有病吗?
覃炀事后不止一次地想,当初齐覃两家换位,齐家媳妇被要挟,就不信齐臣相能大义凛然牺牲自家人保全他人。
所以他装聋作哑,齐臣相爱怎么主和就怎么主和,真能说服皇上,万事皆休,要覃炀选,巴不得在枢密院对一群祸祸鬼吼鬼叫,回府唱唱十八摸,顺便摸摸香绵羊,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他想得正美,倏尔被皇上一句话拉回思绪。
萧璟听完两派争论,毫无征兆看向默不作声,站在后排的丹泽,点名道:“丹寺卿,你以为如何?”
话音落地,整个奉天殿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齐刷刷聚往丹泽方向。
丹泽也愣了愣,西伯和中原开战,他本该避嫌,一直以来从不多言,哪怕有人言辞激烈对西伯国大骂特骂,他也当耳旁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皇上钦点,躲是躲不掉。
他犹豫片刻,低头作揖,声音清朗:“回皇上的话,卑职以为……”
稍作停顿,思定想法,吐出两字:“主和。”
他一说主和,马上响起刻薄的讽刺声:“丹寺卿主和,莫不是西伯怕挨打,不敢迎战吧!”
一席话引来哄堂大笑。
丹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面无表情继续说自己的理由:“卑职以为雁口关自上次战役后,花了近三年时间恢复民生实属不易,如今关口是两国商贸往来唯一通道,若战,两国商贸关闭,于中原于西伯都不利好。”
话里话外,开战是件损人不利己的事。
萧璟若有所思“嗯”一声,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沉吟半晌,话锋一转,又转到覃炀头上:“覃爱卿依旧主战?”
覃炀立刻抱拳,说声“是”。
似乎主战主和又陷入僵局。
半晌,萧璟出乎意料对丹泽说:“丹寺卿,下次和覃将军一起来御书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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