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致认为，学校发生这种事情，为维护学校的校风校纪，一定会开除陈文倩。
可惜，所有人都失算了。
陈文倩记过，留校察看。
也就是说，只要她以后的表现好，这次夜不归宿的事件只是她人生中小小的一个泥点。
年纪排名出来的那个晚上，宋灵儿回来的比较晚。
兰小森一如既往地在看书，林美美趴在桌上无精打采，听见开门声，整个人弹起来，问道，“怎么样？”
宋灵儿勉力一笑，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兰小森倒了杯热茶递给她，“不想说，就不说。”
林美美听闻，瞅了一眼小森，赶紧将嘴边的话咽回去，可怜巴巴地看着宋灵儿。
宋灵儿抱着热水杯，腾腾的热汽氤氲了双眼，深吸一口气，将情绪憋了回去，勉力开口，“箫舸，下个月就出国了。”
“什么？”林美美惊呼。
即便想到了这个结果，但依旧难以接受。
兰小森眨巴眼，看着手中的书，却迟迟没有翻动一页。
宋灵儿讽刺一笑，“不过陈文倩也不算什么都没捞着，至少能继续在一中弯成学业，我打听到，她母亲从萧家拿走了一笔钱。”
兰小森轻笑，“这就是爱情！”
林美美彻底被刷新了三观，“人和人，果然不一样，是陈文倩的风格。”
一直到关灯睡觉，三个女生都没有再谈论这个话题。
不知道窦萧和学校达成了什么协议，再次被允许出入小森她们的宿舍，只是每晚的补习更苛刻了些。
7月，林美美有一个比赛要参加，晚自习都不再参加。
宋灵儿也开始筹备出国的各项考试，每天不是念着英文单词，就是耳朵里塞着耳机。
脱掉夹袄，穿上了开衫，春的气息越发浓郁，连带空气中都弥漫着花的香甜。
兰小森看着眼前高二的数物理化四本课本，有些蒙圈，“什么意思？”
“今年，我们要把高二的课本预习一遍。这样，你高二分班考，才有可能跟我一个班级。”
窦萧的声线一如既往地干净，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林小森眼巴巴地看着他，大脑快速运转，斟酌用词，“那个，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窦萧眼神问，误会什么？
兰小森眼神游离，莫名有些心虚，“我为什么要跟你考一个班上啊？”
“因为我一定会进理科班的火箭班，而你，如果想要实现你心中所想，就必须要以优异地成绩毕业，进入你想进入的学校，学习你想学习的。你未来的世界，需要借助高考这个跳板，而我……”
窦萧的眼神太过炽热，兰小森被烫着了，迫切想要逃离。
“窦萧，我的世界很小。”
窦萧眼神暗了暗，桌子下面捏紧的拳头，松了紧，紧了又松。
“小森，你太紧张了。我并没有想要强行进入你的世界，但你不能否认，现阶段的你，需要我。”
兰小森点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陡然抬头，“你有什么心愿吗？”
“心愿？”窦萧反问。
兰小森点头，认真道，“对，如果你有什么心愿，可以跟我说，我会想办法帮你实现。”
窦萧看着她，不语。
兰小森期待的眼神，让他竟心生不忍，不忍去拒绝。
因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恐惧。
这是第一次，在这双眼睛里看到单一的，纯粹的情绪。
窦萧双手捏在一起，撑起自己的下巴，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却盛满温柔，“你真的可以实现？”
“可以！”兰小森的回答迅速又肯定。
窦萧知道，这个心愿，不包括回应自己的情感。
这时候，窦萧真希望自己能笨一点。
自己眼明心亮，眼前的女孩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念头一转，突然笑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兰小森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竟然被一个十五岁的男生笑得花了眼，笑得心跳都快了几分。
眼睛眨巴眨巴，也跟着一笑，“你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妖孽吗？”
窦萧呼吸一滞，脱口而出，“你知道自己笑起来像只小妖精吗？”
兰小森笑容一僵，“果然还是我熟悉的那个窦萧，够毒舌。”
说完，自己笑了。
窦萧也笑了，可惜是苦笑。
人家就是不愿意听懂实话，又能如何？
好在，这一笑化解了尴尬，小森偷偷松口气，氛围再次恢复到以往的平和、融洽。
“那咱们就做个约定，我帮你心愿达成，你供我高中三年的吃食，如何？”
“当真？”兰小森高兴的俏皮模样，让窦萧掌心有些痒痒。
“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行！虽然你这个君子的言语有些尖锐，但却是个守信之人，我答应。”兰小森伸出白嫩的手掌。
窦萧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握住，还忍不住捏了捏。
兰小森皱皱鼻子，看着自己手上尚未消失的痕迹，疑惑地问，“怎么了？”
窦萧清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我想看看女生的手和男生的手，有什么区别？”
兰小森张嘴儿看看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是被调戏了么？
窦萧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赶紧抽出一本书来，“来，开始今天的补习。”
兰小森脖子往前一探，低声问，“有什么不一样？”
话未过脑，脱口而出，“软一些，滑一些。”
“手感如何？”
“挺好的。”
兰小森突然一拍桌子，“窦萧同学，你知道刚才这行为是什么吗？”
窦萧被这响动吓一跳，愣愣看着她，“是什么？”
“是调戏，调戏你懂不懂？”
窦萧摇头。
兰小森扶额，挥挥手，“算了，我不跟你一个没看过爱情小说，也没谈过恋爱的理工男大脑说话。”
说完，又伸出脑袋盯着他，“以后你要是再敢做出这种动作，小心我……”
手掌扬起来，又轻轻放下。
窦萧瞪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她，“我想跟你谈恋爱，你不同意啊。”
兰小森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什么叫挖坑自己跳，说得不就是自己这种蠢人么？
梗着脖子，色厉内荏道，“你也一个未成年的小屁孩儿，谈什么恋爱啊？现阶段是好好学习，等你上了大学，会发现外面的花儿别样红。咱们这才一所高中，巴掌大的地儿，一个个都是冒青春痘的阶段，五官都还没张开呢，有啥看头？像陈文倩这种，是特例，是脑子有病，脑回路不正常的人才会有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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