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认识我孙子？”
一口气提上去，刚鼓满腮帮子，身后熟悉的嗓子吓得她直接喷岔气了。
咳得满脸通红，眼睛红得像兔子，再加上被忽视后的委屈，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唬得窦老爷子以为自己孙子把人家给怎么了！
叉腰运气一声怒吼，“窦萧，你给我出来！”
窦萧刚扶小森进屋，听到门外爷爷的“亲切呼唤”。
“你赶紧出去看看吧，我自己洗就行了，爷爷叫你。”
小森低着脑袋进了厨房，就着水龙头的水，一边清洗鼻子，一边劝着窦萧出去。
她可不想成为炮灰，那女生一看就是对窦萧有意思。
这年头的小姑娘呀，忒早熟了。
窦萧原想不理，可老爷子已经“亲切呼唤”了好几声，再不出去，有些说不过去。
“你自己能行么？”
小森真想推他出去，捏着鼻子道，“你赶紧滴，我没事儿，你看血水颜色都浅了，估计止住了。”
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歪着脖子一看，果不其然，人还在身后站着呢。
转身推他出去，“你再不出去，我麻烦可大了，求求你了窦萧同学，出去看看到底怎么了？”
窦萧虽不知她说的麻烦是什么？
但他是真懒得出去，谁晓得老爷子又来了啥兴致？
就像这次回武市，明明晓得自己要兼职，也无心来这里见人。
抗议过了，也反驳过了，谁让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呢？
他板着脸一出去，不等老爷子开口问责，就丢了一句“小森出鼻血了，很严重。”
折身，进屋了。
老爷子一听，哪里还记得什么小姑娘？
两条老腿儿跑的可快了。
小森可是他拍着胸脯在老友面前打包票，完完整整一根头发丝儿都不少地带回去。
这才刚到，咋就见血了呢？
杜姣姣还等着老爷子替他讨回公道，可左等右等也不见窦萧出来。
好不容易将人唤出来了，一句话就将老爷子惊走了，连自己的存在都忘记了。
“窦爷爷，您等等我……”
窦恒山这才想起来，停住脚扭身看着她，“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呀？认识我家窦萧？”
“窦爷爷，我是杜兴的女儿，杜姣姣啊。”
小姑娘乖巧的回答，让老爷子轻吐出一口气，暗道：还好还好……
至于好什么，只有他心里清楚啦。
小森正郁闷自己好好的为何流鼻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仰头垂眼看着镜中人，惊问道，
“你怎么又回来了？”
“爷爷也回来了。”窦萧说这句话，将一个冰冷的东西敷在小森的脖子后，惊得她浑身起了鸡皮。
“别动，这是毛巾里面裹了一瓶冰汽水，敷在脖子后面可以缓解。”
好吧，为了不让自己流成贫血，再凉也要忍着。
老爷子气喘吁吁地冲进屋，看到的场景就是：小森浑身的血，仰头捂着鼻子的毛巾已经红透，孙子弓腰拿毛巾摁在她脖子上。
吓得一身冷汗，拨电话的手都不利落了。
“赶紧滴，送医院啊。”
“窦爷爷，没事，已经好很多了。”小森瓮声瓮气道。
“咋回事儿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流鼻血呢？”
老爷子拨了几次号码都没对，气得想甩话机，嘴里一个劲儿地嘀咕。
小森仰头和躬身的窦萧对视了一眼，心虚的后者赶紧转移视线。
老爷子要是知道罪魁祸首是他，会不会直接动家法？
花爷爷对小森的重视这段时间可都看在眼里，而且自家老爷子明显也很喜欢这个女生，想到这里，后脊骨一阵发寒。
尤其是看到小森眯着眼，不知所想时，第一次流露出讨好的意味儿。
杜姣姣站在门口，看到小森身上的血，也吓坏了。
再大的脾气，也不敢开口。
“那个，我去叫车，车还在……”
一句话还没说完，老爷子直接扔了话机，“对对对，叫姣姣对不对？好孩子，赶紧让你爸来一趟，你爸在家啊？”
“没在家，司机刚送我过来，应该还没走远。”杜姣姣快速说完，冲了出去。
“小森啊，别怕，咱们先去医院瞧瞧……”
小森赶紧摆手，不过是撞了两次，留点儿鼻血而已，
窦萧也害怕啊，这要是撞出个好歹来，他危矣！
内心那份隐忧，自动被解读为：害怕老爷子动家法。
不到十五分钟，门口来了一阵脚步声，“窦爷爷，车来了。”
小森换了条毛巾，窦萧又换了瓶冰汽水。
老爷子则跟在后面，来不及与杜姣姣的母亲寒暄，直奔医院。
因为不够坐，杜姣姣被留下，其母亲李洁上了车。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两个未满十五的小孩，去了医院不是麻烦么？
等李洁挂完号回来。
老爷子忍不住感叹，“还是你想的周到，靠我这两条老腿儿，跑断了都未必折腾得清楚。”
“我家那口子常说我，就是跑跑腿儿行，您只要打个电话就行了，咋还亲自跑来？”
李洁长相很福态，圆圆的脸，齐耳的短发，看起来干练不失女人的温柔。
窦老笑笑，没说话。
耳鼻喉科的医生办公室里。
一行人围着小森，医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先出去等吧，都围在这里，挡住光线了。”
窦萧率先出门，被窦老拽了回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和你李阿姨出去等。”
不等孙子反抗，又转身安慰小森，“小森啊，别怕，窦爷爷就在外面哈。”
李洁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老人和煦的一面。
要知道，以前可没少骂自己的男人，一直以来的领导印象早已深入其心。
对小森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再好奇，不该问的不乱问，这是杜兴当秘书以后，对自己媳妇儿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十年年潜移默化下，早已将这句话奉若金科玉律。
来的半道儿上，小森的鼻血其实已经止住了。
可无论是老爷子还是窦萧，都坚持让她来医院检查一下，以防万一。
盘问了一番，检查一下，最后医生得出一个结论：秋燥、过度劳累引起的肺热，本来休息一两天就好，可惜一天被撞了两回，不出血才怪呢。
刚出医生大门，窦老爷子就开口了，问到底出了啥事儿？
窦萧一脸无辜，小森无语问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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