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虽然在皇宫和王府待了这么多年，但她私心里仍是觉得血浓于水，根本就不知道当年娘娘愤然离宫的真实内情。
虎毒尚且不食子。
但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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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白云飞的这次交谈中，楚戎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但多少窥见了一点冰山的边角。
说来奇怪，白云飞向来很少说人是非，但这一次却难得多次评价了燕戟，楚戎甚至能够觉察到，白云飞对燕戟的情感十分复杂。
这一点皆是白云飞在言语中自然流露，白云飞或许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提到他人，单纯评价武功，白云飞只会就事论事，将好与坏依次分析一遍。可一旦分析到燕戟身上，白云飞的用词和态度便微妙地改变了。
比如同一种撼天枪法，若是寻常人修炼，白云飞便会淡淡评价好处在哪里，弊端在哪里，可修炼的人若是燕戟，白云飞的话就不自然的多了。
“这套枪法刚猛有余，但少有回旋的余地，进可攻，退却难守。至多不过算是普通的上等枪法，燕戟能使成那般也是因为他本身修为远胜常人，不足为奇。”
饶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有时白云飞还会默默补充一句：“不过以他那不知转圜的心性，这种枪法倒是最适合他练。”
明明前头说了燕戟极为聪明，城府极深，掉头又将人踩进泥里。
楚戎甚至隐隐觉得白云飞吃醋亦或是羡慕？
但这个想法冒出来，楚戎自己都吓了一跳——吃醋？羡慕？这两种情绪出现在白云飞身上简直比白云飞喜欢上一个什么女子更加惊悚。
而且白云飞不是魂魄不全，无法共情么？但为何说到燕戟，他的情绪反应在楚戎看来却是再像正常人不过了。
但就是因为太像正常人，所以才更加奇怪。
因为平日里的白云飞，哪哪看起来都不像一个正常人。
楚戎甚至有些觉得，白云飞亲近他，一定程度上也是为了获得燕戟的消息？
不然为何白云飞今日在提到山头一事时，态度甚是淡漠，问到楚戎自身也是简短两句，偏偏就说了许多燕戟的‘坏话’。
就在楚戎摩挲着手中的玉简，实在是捉摸不透白云飞和燕戟的关系时，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便由远及近传来。
楚戎目光一动，便悄然收起了手中的玉简。
来人是燕戟。
燕戟似乎情绪极佳，步子都比寻常要轻快几分，但偏偏行至院中时，他停住了步子。
楚戎心生好奇，下意识地抬头朝外看，门窗是半推开的，这时他便看到一袭月白色长袍的燕戟静静立在院中一丛修竹旁，仰头看着天边的月色。
皓月当空，竹影摇曳，愈发衬得燕戟身形修长风流。
燕戟虽是将军，但他肤色却极白，还带着一种冷冷的青玉一般的色泽，此时燕戟仰头，耳畔流苏摇曳，乌发披肩，勾勒出一个极其优雅的脖颈线条。
看着这样的燕戟，楚戎只是心念微微一转，便莫名想起方才在醉月楼中的那一个令人面红耳热的亲吻。
熏然湿润的酒香似乎仍在唇畔，楚戎的脸上不自觉地便窜上了几分绯色。
若真的说厌恶，那也是过于牵强。
更多的，倒是慌乱和不知所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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