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张漂亮精致的面容他已经看了十多年，早已烂熟于心，可有时候，却也总是能看出一点不同来。
就像只隔了几日，徐衡便疑心，楚戎那漂亮的长眉似乎又浓了几分，锐利了几分，鼻梁倒是依旧修挺，鼻尖小小的，很精致。凤眼狭长，睫毛还是一如既往地浓密好看。
下巴尖尖，肤色白皙透明，唇线也是异常优美。
原本是十分动人，乃至于近乎妩媚般浓厚的长相，可没了血色，再衬着那苍白透明的肌肤，就如同笼了一层纱。淡雅清新了起来。
修长骨感的手指顺着那光洁的额头下滑，到鼻尖，到薄唇，落在尖尖下巴上却又委婉转折着抚摸攀缘而上，静静包覆住那微凉柔软的侧脸。
最终，徐衡在摇曳的烛火中缓缓俯下身，轻轻吻了一下那失去血色的薄唇。
这个吻似乎没有什么因果——他想这么做，所以就做了。
而做完自己一切想做的事情之后，徐衡再次拥住了楚戎，静静闭上眼。
在这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衡怀中的人，缓缓地动了。
楚戎漂亮的长眉仍是紧蹙，这时他微微呻|吟了一声，方才颤抖着睫毛，吃力地睁开了眼。
他睁开眼后第一件事便是默默攥紧了徐衡的手臂，抬眼去看徐衡的表情，虚弱而吃力地道：“……飞卿。”
“嗯，我在。”徐衡也在此刻缓缓睁开眼。
只见他默默抱紧了楚戎，抬头抚摸着楚戎那一头柔软的黑发，动作轻柔，回应的语气低沉温和，可在楚戎看不见的地方，他表情却是异常漠然。
“疼……好疼……”楚戎看到徐衡，安心了不少，便默默放松了身体，闭上眼，虚弱地靠在徐衡怀中宛如梦呓地轻声道。
“知道疼，还不吸取教训么？”徐衡的声音永远都是温柔中夹带着几分漠然，手下仍是轻轻抚摸着楚戎的长发。
楚戎这时微微咳嗽了一声，轻声道：“以后我不会再犯了。”
听到这句话，徐衡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接着，他的手动作轻缓地落在楚戎的肩头。
“你要是说话算话就好了，我可不想再帮你收拾烂摊子。”
听着徐衡这句话，楚戎眼皮一颤，心中莫名有些愧疚，可他苍白的嘴唇微动，原本想要插科打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半晌，楚戎嗓音有些干涩地道：“飞卿，你也不要对我太好了……”
很多时候，依赖很容易，放手却太难。
徐衡闻言，目光一动，眸色深了几分，可过了许久，他什么话都没有回应，只是伸手拢紧了盖在楚戎身上的被子，淡淡道：“想那么多做什么？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好，还是先休息吧。”
楚戎静静嗯了一声，用冰凉濡湿的手默默握紧了徐衡的手，“飞卿你也一起休息吧。”
徐衡沉默了一秒，静静颔首：“好，那我陪你。”
楚戎此时便露出一点安心的笑意，将身子愈发凑近了徐衡几分。
楚戎的身体柔软却冰凉，没有一分暖意，徐衡拥着他，感觉并不像拥着一个活人，这时他静静抚摸着楚戎唯一有些生气的，柔顺而黑亮的长发，神色中似乎有些怅然，可似乎又仅仅是一片空茫。
楚戎再次睡着了，他在这种时候，永远都是睡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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