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着笑面狐仍然面带微笑,可他死死拽住锁链的手腕却隐隐有血顺着落下。
他的右手习惯带着的手套已经被血染透,而小拇指的位置被锁链压成了一个人的手无法弯成的弧度,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小拇指原本就是断的。
断指……我认识的人……
宋臣……这个名字,我似乎一开始听起来就觉得有些耳熟。
玉棺材就在我的脚下,没有人敢靠近。
雪越下越大,我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对我虎视眈眈的怪物,打了个冷颤,那家伙浑身都是血泡,除了一双眼睛没有一块儿好肉。
我必须想办法,否则笑面狐也撑不住的。
脑中思绪翻转,笑面狐所说的僵尸种类最早被记载在清朝乾嘉时期的一个叫袁枚的人所写的《子不语》中,这本书里记录了非常多关于僵尸的信息,其中有名的就是这几种僵尸的划分。
在中国古典志异小说里,出现的鬼怪种类繁多,但到了如今,像是山魈、五通神一类的妖怪传说已经不为人所知,可僵尸却是保留了到了现在,和狐妖差不多的知名度,又因为前几年发生的南通僵尸事件,可以说几乎每家每户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僵尸的事情,
笑面狐说伏尸是魃其实并不完全对的,只能说伏尸如果再杀人的话,它就有可能变成魃,目前在袁枚的记录里,如果这玩意儿就是伏尸的话,那它其实还是个僵尸,只不过比起最低级的紫僵要难对付一些。
但如果再让它继续泡在血池里继续靠人血养育,在《子不语》中有这么一段描述,“猱形披发一足行者,为兽魃;缢死尸僵出迷人者,为鬼魃。获而焚之,足以致雨。”
在《续子不语》中,又提到“ 尸初变旱魃,再变即为犼。”
这里面就提到了,其实僵尸是死而不僵的尸体,低级就是我们身边最常见的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少见的则是更为凶恶的游尸、伏尸、不化骨。
当然至今绝对没有人见过僵尸变成魃,僵尸变为魃,通常我们管它叫做鬼魃,这就基本上超出了普通人的认知了。
我之所以敢判断棺材里这位主并不是魃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它被那个老太太抬着棺材抬进来,下面的四位脚夫是普通的白僵,应该是当时我在招待所三楼房间里看到过的那些僵尸。
如果她的儿子真的变成了魃,完全不用这么憋屈地呆在棺材里,我们这些人更不可能是它的对手,现在我就在它的头顶,可它甚至没有尝试来咬死我,只能这么眼巴巴看着我这个到嘴的“食物”。
这一切都说明它暂时无法离开那个棺材,而伏尸的特点,就是移动困难,攻击力非常高,常规的克制僵尸的东西很难对它起到效果,只要不是太靠近这棺材,一般来说就没事。
至于那个老太太……她今天绝对没给这家伙喂食新鲜的人血。
我必须赌一把!
死死抓住手里的绳子,这绳子挂在了鳞片怪物身上的几片鳞片上,明显不是很牢固,有下滑的趋势。
可我没有选择,立刻晃动绳子,让自己的身体在半空的状态微微晃动,就像是荡秋千一样。
随着晃动的幅度变大,绳子立刻朝下掉了一节,我距离那伏尸也近了一分,随即我抬头高喊,“宋臣!放手!”
笑面狐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当我荡到最高的地方,他手中略微松力,还没等那鳞片怪物有什么动作,绳子已经被磨损地发出一声闷响,竟然断了。
我立刻因为惯性被甩了出去,在空中条件反射蜷缩抱头。
但高度还是不够,我仰面从棺材上方摔了出去,只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猛的抓挠了一下,立刻一阵火烧一样的疼,背部着地以后,几乎痛得窒息。
阿紫小跑着过来搀扶我起来,我挣扎着起身,松了口气。
我赌对了,那家伙出不来!
这会儿喘息都还没来得及,只听见“砰——”的一声,几人同时抬头,原来是笑面狐被那鳞片怪物用锁链击中腹部,他因为手上有伤无法应对,嘴角已经渗出了血。
想也不想,他径直从二楼直接跳了下来,笑面狐的身手非常利落,但仍然因为伤势无法做到完全没事的落地,狼狈万分。
“宋先生!!!”阿紫毫不犹豫地越过我跑了过去,满眼都是焦急。
而且就在他落地的瞬间,我睁大了双眼,从地上爬起来,想要冲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笑面狐回头,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向爱干净的他,脸上瞬间被血渍染红一片,包括他的眼睛。
满是鳞片的手穿过了阿紫的身体,瞬间喷涌出鲜红的血就像是开在黄泉的彼岸花,有些妖异。
“去,先将它制住。”耳边传来沈世超的声音,景宣点头,这才走过去,那怪物似乎是对沈世超派来的人有所畏惧,忙抽回手,景宣立刻拽住它手臂上的锁链。
怪物嘴里发出一连串怪异地呜咽声,却丝毫不敢挣扎,景宣就再次将它捆在一楼的廊柱上。
我颤抖着起身,背后的刺痛让我非常地清醒,顾不得什么伏尸,踉踉跄跄朝着阿紫走去。
阿紫的身上全部都是血,周围的雪地都被温热的血液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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