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逃跑?
骆川四下看了看,营地之外一片漆黑,连一辆越野车都没有,能逃到哪里去?
地震之后的一周之内他们就赶到了这里,营帐搭得十分匆忙,除了对讲机之外,没有拉电缆,也没有卫星电话,可以联系外界的任何通讯设备都没有。
还是先告诉教授和那个土妞吧,骆川琢磨着。无论是天一亮徒步离开,还是等待运送物资的车队,都能够提前防备,不至于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骆川猫下身子就想往回走,没想到当啷一声,他的脚踢到一块石头上。
咯拉拉,石头的滚动声在寂静的山谷里,刺耳得就像炸雷一样。
“谁!”
“呃,谁这么晚还在那里啊?。。。。。”骆川吸了一口气,假装打了个哈欠,解开裤腰带:“有时候啤酒喝多了真他妈不是件好事情。”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哆嗦着尿出一泡热液。
“杀了他。”那个银吊坠用霍皮语说。
“是尼莫在那里吗?”骆川压了压颤抖的声音,他平常泡妞的那套伪装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他极力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想再来一瓶吗?”
“他听见我们的对话了。”
“他听不懂,”尼莫低声说:“他下午就看见你们了。”
“你跟我说什么?我听不清。”骆川假装喝得醉醺醺的。
“怎么不在营房里解手?”尼莫冷冷的问道。
骆川被问得措手不及,他的脑子里迅速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一边拉上裤链掩盖自己的迟疑:“刚在里面吐了,太臭,我的鸟说它要出来喘口气。”
说这,骆川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黑灯瞎火的,别乱走。”尼莫的语气松了下来。
骆川马上顺势打个哆嗦:“年纪大了,眼睛看不清,还越来越怕冷了。”
说完,他退回营帐里,才发现隔着外套,背上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骆川听到一个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了下来,那些印第安人一定没有完全相信他。他从背囊里摸出了一把小刀攥在手里,吹了等躺了下来。在黑暗中他一动也不敢动,只听见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现在换成谁都不敢再出去了,要是自己稍微有点不正常的行踪被发现,就会小命不保。
现在只能等到早上了。骆川咬了咬牙,不知道那个土妞能不能靠着自己的智商活过一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竟然开始下雨了。
靠,真的被那个印第安人说中了!骆川简直难以置信,在这片每年降雨量不超过1%的红土峡谷里,竟然下起了大雨,这就像新疆的戈壁沙漠上突然发海啸一样,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毛毛雨迅速变成了暴雨,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帐篷上,骆川突然听见舒月帐篷传来了动静,他想都没想就立刻跳起来爬了出去。
帐篷外面的印第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有舒月站在不远处,有点呆滞地伸出手接着天上掉下来的雨滴。
“太。。。。。太诡异了。。。。。”舒月怔怔地看着手心发愣。
骆川这才看到眼前的奇景——科罗拉多红河山谷,这个地球上最大的裂缝之一,此刻像一条怒吼着的暴龙,匍匐在凯巴布高原之上。从天而降的雨水在高原上方倾泻而下,混杂着红色与黄褐色的砂岩,或粗或细,或缓或急地形成了一条条密集的溪流流向谷底。
天已是蒙蒙亮,却黑云密布,一眼望去没有尽头。骆川在谷底抬头向上看,峡谷两侧是山峦叠嶂的地质层,层层向上蔓延,从寒武纪,到泥盆纪,再到三叠纪,这些岩层就像一座座孤独的纪念碑,记录了这颗星球从形成至今的所有历史。它们存在了亿万年,但接触雨水的那一刻,就像突然有了生命般鲜活了过来。
可眼前着两压壁立千仞,中仅一线夹苍天的景色,并没有让骆川发出古代诗人的感慨,他迅速想到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泥石流。
如果雨势不减,从峡谷上冲刷下来的雨水很快就会形成小型瀑布,这些干燥易碎的岩层会迅速被冲溃,造成大面积的山体滑坡,到时候别说这些印第安土著会不会杀了他们,估计大家一锅端全能埋在这。
“我们必须离开这!”骆川一把上去揪住舒月,把她扯进帐篷里,再慌张地把防雨布门帘拉上。
“掉队的人还没有找到呢,但我们可以先把营帐往高地移,”舒月一边说一边捡了块毛巾擦头发:“快抢救一些食品和物资,你去叫教授和豆丁,我们只要移到峡谷中间想对开阔的地方,就没有什么危险。。。。。”
“你听懂我说话没?不只是山洪。。。。”骆川顿了顿,压低声音:“再在这呆下去,我们都会死!”
“什么意思?你知道写什么?”
“总之我们要赶紧走。。。。。”
“那两个人的失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舒月立刻起疑,向门口靠过去:“他们在哪里?豆丁呢?豆丁——”
“你不用找他了!”骆川摇着头:“去叫教授,我们立刻离开,徒步向南走,那边有公路。。。。”
“什么叫不用找?豆丁人呢?”
骆川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印第安人杀了他,把他丢到某个地方了。。。。”
舒月怔住了,她想了好一会,猜缓缓吐出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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