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三金第二日还未起床,便听见屋外有人说话,细听,是疏竹的声音和一个女声。楼三金并未在意,徐徐起床。疏竹在屋外听见声音,对那宫女低声嘱咐了句:“在这等着。”便进了屋子。
“主子。”疏竹行了个礼,楼三金点了点头,并未询问疏竹刚才在和谁说话。公事太过繁忙,他没有心情和时间来管这些琐事。只是,疏竹抬眼小心的看了楼三金一眼,又低头道:“清虚殿那边来人了。”
楼三金蹙了蹙眉,顺着半掩的门朝外看去,刚好看见一个小宫女正焦急的朝屋里打量着。这些年,清虚殿的那个人总是喜欢搞出一些动静来吸引楼三金注意,他早已烦不胜烦,好不容易自从香下诞下宇文训后消停了一些,楼三金还以为她是转性了,怎么今天又生出什么幺蛾子了吗?
只是这次,还不待楼三金开口,疏竹却已有些焦急道:“主子,清虚殿的宫女来说,今日一早去服侍公主起床,连带着皇子都消失了,清虚殿的人找遍了皇宫却也未找到。”
“未找到?什么意思?”楼三金用清水洗漱一番后,拿起干净手帕将脸上水珠擦净后,才看向疏竹。
疏竹咽了咽口水,有些忐忑道:“就是说,公主..和皇子失踪了...”
“失踪?”楼三金挑了挑眉,似乎在考量这又是不是香下出的一个想引自己注意的一个计策。
看着主子那漠不关心的样子,疏竹急得不得了。公主失踪的消息一大早便传遍了整个皇宫,怎么主子还如此不在乎?好歹也算是几年夫妻,怎的如此淡漠。只是,这话,疏竹却也只是敢在心中悱恻,哪里敢说出来。
看着疏竹那焦急的表情,楼三金淡淡瞥了一眼,忽然开口道:“疏竹,你是不是觉得我十分无情无义?”
疏竹冷汗‘唰’的流了下来:“主子,疏竹不敢!”
“哦?”楼三金挑了挑眉,没再说话,又看了他一眼,便迈腿朝外走去。疏竹在背后看着楼三金的背影,心里又惊又俱,莫不是自家主子有能隔空看穿别人想法的特异功能?自然,这个想法太过异想天开,疏竹自然觉得不可能!只不过,自家主子未免也太吓人了。想到刚才楼三金淡淡扫过他的眼神,疏竹便觉得脊背冒起了一阵冷汗,连忙抬腿跟上楼三金。
楼三金站在苑子当中,初冬的早晨,连阳光都那么岑寂。他看先东苑的门口,顺着小径便能望见那尽头的厢房。
门户紧闭。
自入了圣安殿后,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甚少出门,连江锦瑟都在自己耳边嘟囔过五更性格太过内敛。
印象中,她不是这样的。
前世她虽然也是木讷的性子,却也会在自己怀中大声的笑,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总是能够抚慰自己这颗清凉的心。就算到了今世,在雁落山时,虽然很少对自己那样开怀的笑,可是她也算是朝气蓬勃的...尤其,是在要杀自己的时候...
可是,饶是如此,楼三金却还是十分怀念她那盯着自己怒气冲冲的样子...
为什么会变成如此这幅安静的样子呢?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压抑的性子...
是因为经历过这么多才改的性子?还是因为...在自己身边不开心的缘故呢?
鬼使神差的,楼三金走进东苑,刚走进苑内,便见兰因从屋内走出来。
看见楼三金,兰因先是惊讶了一下,但随即,脸上便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给驸马请安。”兰因给楼三金行了个礼,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楼三金。驸马为何破天荒的会来东苑?难不成,驸马发现了五更姑娘的好了?想到这,兰因心里更是欢喜。
“她起了吗?”楼三金静静的看着微掩的屋门。
“起了,姑娘一大早就起了。”还未等自己去唤,姑娘便起来了,看那样子,倒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楼三金点了点头,便迈上台阶。手在门把上停留了一下,还是缓缓推开。
五更半夜回来,记挂着香下他们如今到了何处,所以一夜未眠,闲来无事,便拿了几张当时从封国离开时带的画来看。那是几张肖像画,画的正是小福、元儿还有拓跋文。
算起来,已有四月不见了,那时还刚入秋,如今却已从枯黄一片变成了一地冰寒。
门开的声音惊扰了五更的思绪,本来以为会是兰因,谁知对上的却是楼三金清寂的目光。
门开时,掠进来一些寒风,将五更的心一下子吹得慌乱起来,还将桌上的画也吹落到了地上,飘到了楼三金脚下。
他来做什么?是发现自己腰牌遗失?还是因为听见了香下失踪的消息?还是发现赵之景消失?
五更心里猜测这楼三金来这里的可能性,也暗自惊惧着当他发现这一切与自己有关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只是,楼三金却一直垂眸看着地上,表情渐渐凝成寒霜。
五更顺着楼三金的目光看去,才发现地上的那张画卷,扭头一看,才发现桌上的元儿的画像不见了。五更连忙起身将那张画像拾起来,看着那画像并没有任何损伤,才轻轻舒了口气。离开历国时,她什么都未带,只带了这几张画像。这几张画像之于五更比什么都重要。
小福和元儿是她的牵挂和寄托……而拓跋文,既有着这些年的情分,又因着小福和元儿的关系,于五更来说亦是如罗重一般,早已视为亲情……这些感情既坚固又温暖,合在一起便是五更回历国后的支撑。
看着五更对那画像如此在意,楼三金眼中闪过一抹阴鸷。那个小男孩的身份,他已经猜想到。不就是她和拓跋文所生的那个孩子吗?
她和别的男人所生的孩子...
楼三金忽然觉得心口一紧,似乎心脏被人紧紧拧住,疼痛一点点从着力点蔓延开来。
他的目光又扫到五更桌上的画像,虽并不离得很近,但远远的也已经能看见画上人的轮廓。
小福...拓跋文..
她不怎么出门的这些日子,便是如此吗?日日盯着他们的画像,也不肯出来看自己一眼?
楼三金紧紧的盯着五更,忽然嗤笑一声:“你是不是很恨我?恨我让你骨肉分离?恨我让你和他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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