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自责得脸都快埋进了粥碗里,一点胃口都没了。
陆年拿了早餐先走了,餐桌上就剩下天铭一家与岁岁,她感受到了来自天铭妈妈莫大的敌视,那视线令她如坐针毡,她正想走,就听到天铭妈妈说话了。
“别人家养条狗还知道看家护院呢,搁我们家倒好,养了只会咬主人的恶犬。”
天铭妈妈心疼地看着天铭的脸,那上面被岁岁指甲划出好几道血印子,还有他手腕上深深的牙印,她从来舍不得重骂一句的宝贝儿子被个没教养的野丫头欺负,太可恶了!昨晚她气得与婆婆吵了起来,要让岁岁滚蛋,后来老人出去找岁岁摔了一跤送去医院,天铭爸爸训斥她说不就是两个孩子闹着玩别小题大做,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可她心里那口气实在堵得慌,不吐不快。
岁岁的脸唰地变得通红,连耳朵都在发烫。
天铭爸爸不悦地瞪着妻子:“一大早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吃饱了就上班去。”
天铭妈妈将筷子一丢,站起来时重重推了下椅子,发出尖锐的声响。天铭也起身,他路过岁岁身边时抬了抬手,一把鸡蛋壳碎渣就落进了岁岁的粥碗里。
天铭爸爸怒喝:“陆天铭,欠揍是不是!”
天铭一溜烟跑了。
“岁岁,你重新盛一碗去。”天铭爸爸顿了顿,说,“别把你舅妈的话放心上,她就是个刀子嘴。”
岁岁勉强地笑:“没关系的,舅舅,我吃饱了。我去看看姥姥。”
岁岁站在姥姥房间外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敲门进去。
“姥姥,您摔伤哪儿了呀?要不要紧啊?”岁岁内疚得不敢与姥姥对视,可又十分忧心姥姥的情况,于是她站在床边一会儿垂头,一会儿又抬头偷瞄两眼,如此切换着。
姥姥本来板着脸想训斥岁岁几句的,见她这个样子又觉得好笑,便宽慰她说:“其实没什么事,你舅舅非让我住院观察一晚,检查这检查那的,你看,这不是啥事儿都没有嘛,尽浪费钱了!”为了证实自己的话,她还特意甩甩手踢踢腿。
“对不起,姥姥。”
姥姥语气忽然变得严厉:“岁岁,你实在太胡来了!你不知道大晚上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有多危险吗?”
岁岁低声:“我错了。”
“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我再也不了。”
“在我们家有个传统,做错事就要受罚。我就罚你,”姥姥想了想,说,“洗一个星期的碗,还有倒垃圾!”
“好。”
岁岁有点鼻酸,不是因为被责罚而难过,反而她很感激姥姥。姥姥啊,这是没把她当外人。
姥姥问她:“为什么跟天铭打架?”
岁岁低了低头,没回答。
“天铭说他把可乐洒在你的课本上,所以才打架。我不信他说的,你告诉姥姥,天铭那混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姥姥放柔声音。
岁岁想起她与天铭缠斗过程中,她气呼呼地说要将这事告诉他爸爸,天铭说,你敢告状的话我就把陆年妈妈的东西全扔了,我说到做到!岁岁知道他不是虚张声势。
岁岁摇摇头:“姥姥,他说的是真的。刚发的新课本就被他弄脏我一时生气才……”
“真的?”
岁岁郑重点头。
姥姥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会,最后没再追问下去,转移话题说:“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就……在学校附近。”
“晚饭吃了吗?”
“吃了麦当劳。”
“哎哟小丫头至少没傻兮兮的饿肚子。”姥姥戏谑道,她招招手,“你过来。”
岁岁在床沿坐下,内疚地看着姥姥。
姥姥伸手抚了抚岁岁脸颊上的伤痕,她用那种很温柔很温柔的声音说:“岁岁,你记住啊,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那些压在心头的愁云,瞬间就被吹散了。
岁岁眼睛湿漉漉的,她重重点头:“嗯。”
姥姥:“快上学去吧,再不走要迟到了。”
岁岁看了看手表,时间确实有点晚了,偏偏公交车比平常来得慢,赶到教室时刚好敲响了上课铃声,第一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习惯提前两分钟就来了,教室里已经安静下来,在那么多双眼睛注视下,岁岁抱着书包低着头快步往座位走,越紧张就越容易出错,她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忽然一个趔趄身体往前栽倒,然后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一个是岁岁的,还有一个……是岁岁摔倒时下意识拽住的旁边座位的男生。
教室里有一瞬间的静默,四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望着岁岁以一个“扑倒”的姿势趴在男生的身上。
然后,哄堂大笑。
有几个男生异口同声地起哄。
“wow~~~投怀送抱哟!”
又引来一阵笑声。
“对不起……”岁岁丢下这句,羞愧地逃回了自己的座位,发烫的脸埋在臂弯里,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让我消失吧,让我消失吧。
数学老师一拍桌子,大声训斥:“都给我安静点!”
教室里渐渐恢复了沉静,可那堂课岁岁上得心不在焉,总觉得那些笑声一直耳边回荡。甚至那一整天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她走到哪儿都觉得别人用怪异嘲弄的眼神在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坏事情有连锁效应,那一个星期岁岁都特别倒霉。
第二天课间,她刚接了一杯水放在课桌上,两个男孩子打闹时撞了下她的桌子,水杯被打翻,不仅她自己下一节课要用的英语书遭了殃,还弄湿了前排汪文娟的衣服,又引来一片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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