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意的母亲一年前,被诊断为乳腺癌晚期。
医生直言不讳,说这种病到了晚期就没法儿治疗,让曾小意把母亲带回家,好吃好喝的供着,最后送终。
但曾小意不愿意。
她的父亲早年病逝,她是被母亲含辛茹苦的拉扯长大,母亲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如果母亲没了,她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那时曾小意已经从师范大学毕业,正四处投简历面试。
她就读的是英语系,在当时来说,属于各大高校抢夺的学科教师,许多学校都对让她抛出了橄榄枝。
然而最后,曾小意选择了声名狼藉的海东高中。
不为别的,就因为海东高中给出的薪酬是所有高校中最高的。
为了赚钱,赚更多的钱给母亲治病,曾小意选择对现实低头。
但这份薪酬对母亲的化疗费用,依旧是杯水车薪。
所以曾小意咬咬牙,在一个大学室友的牵线搭桥下,去了繁域会所上晚班,做了里面的服务员。
海市分东西南北四个区域,其中,南区是最为繁华的地带,海市的达官贵人都住在那边。
相对的,南区的生活水准也是全海市最高,曾小意的母亲就在南区的大医院治疗。
本来一个出租车就能到医院,曾小意为了省那十几块钱,硬是拉着高大上的季大爷,一路辗转了四趟公交车,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季渊摸着隐隐犯着恶心的胃部,看着曾小意在水果摊上精挑细选着苹果橘子,那副斤斤计较小气吧啦的模样,让他默默的站远了一些。
他不认识这个穷酸女人!
*
到底是全海市最好的医院,被东区医生断定活不过一年的曾母,虽然形容枯槁,一脸病态,但精神气还是挺足的。
数次化疗下来,她身体里的癌细胞扩散得到了有效扼制。
医生告诉她,只要她坚持下来,被治愈的机会有百分之六十。
为了女儿,曾母再疼再苦,也咬牙坚持着。
每次女儿来病房看她,她都挺直身板,露出恬淡闲适的微笑,将那些化疗的煎熬,犯病时的疼痛全部掩藏。
“小意,来,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一个多月没见着你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你看你都瘦了!”
“妈妈不是说了吗?你人来就行,没必要买水果,妈妈现在,吃不下这些东西,何必浪费那个钱呢……”
曾小意拧着水果刚进病房,曾母就拉着她的手念叨开了。
默默跟在曾小意身后进了病房的季渊,一听曾母这话,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曾小意没好好吃饭?
曾小意瘦了?!
曾妈妈确定说的不是反话?
他没记错的话,每次吃饭,曾小意吃的是最多最饱的!
季渊上上下下的扫了曾小意两眼,见她四肢纤细,确实不胖。
他忍不住摸着下巴,在心里暗想,只怕曾小意吃的那些饭和肉,都长在了她那张肥嘟嘟的小圆脸儿,和尺寸惊人的胸上了吧……
倒是、倒是挺会长的!
男人暗戳戳的瞄着女孩的胸口,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羞赧。
“妈,你别担心,我真挺好的,吃得好说的香。”
“您安心治病,只要您能把病治好,我就别无所求了。”
曾小意俯身亲昵的搂住母亲,眼里流淌着深深的孺慕之情。
场面十分温馨,一度让季渊产生了一种他是多余的感觉。
他虽没有主动开口和曾母打招呼,不过曾母却是第一眼,就注意他这个跟在自家女儿身后的冷峻男人。
曾母忍不住和曾小意咬起了耳朵。
“小意,这个男孩子是怎么回事儿?”
“是你之前和我说过的那个周晨吗?”
曾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心打量着季渊,眼里不由流露出丈母娘看未来女婿的挑剔和满意。
她自以为小声,奈何季渊耳力惊人,当时就把曾母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周晨二字,让季渊心神收敛,眉心一跳。
他没记错的话,周晨,就是曾小意的前男友,也是她从少女时期,就默默喜欢至今的所谓校草。
一年前,周晨单方面宣布和曾小意分手。
很显然,曾小意为了不让曾妈妈担心,把这事儿瞒下来了。
曾母还把他当成了周晨……
这事儿,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曾小意已经从曾母的怀里钻了出来,此时正规规矩矩的站在床前,她面色僵硬,笑容变得勉强。
两人四目相对间,季渊看出了她的如临大敌。
“妈……”
“他,他……”不是周晨。
曾母的注意力还放在季渊身上,闻言也没搭理曾小意,只开口对笑得温和又有礼的季渊招了招手。
“是周晨吗?”
“来,你坐过来,阿姨和你聊聊好不好?”
曾母虽然满脸病容,面相却温柔可亲,透着一抹林黛玉般的清丽。
季渊并不反感曾母,见她目露审视,他对咬唇站在原地,愁得两条眉毛皱巴成毛毛虫的曾小意,别有深意的一笑,然后依言走到了床头。
见他笑得像一只老狐狸,曾小意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她条件反射的扑了过去,想捂住季渊那张骗人的嘴,男人却姿态从容的对曾母点了点头。
“阿姨您好。”
“您误会了,我不是周晨。”
“我叫季渊,是小意的现任男朋友。”
季渊这话,不仅让曾小意愣在当场,也让曾母露出了石破天惊的悚然表情。
她在曾小意和季渊身上来回打量了数秒,见曾小意没有否认,这才终于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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