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定了定心神,气度洒脱着走入凉亭,娇小的身材在这一刻,有着别样的风情。坐在石凳上,微笑道:“明阳公子好兴致,怎么不在院中休息,却来到这里?”
李玄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笑道:“等你啊。”
如此开门见山的话,让黄蓉的面色微微有些僵直。
……
大小武如同败犬一般的,灰溜溜离开郭芙的院落。
大武悲叹道:“我们的脸,今天算是丢光了,师父还让我们今晚当着众英雄的面向他们道歉。”
“唉,李明阳,紫衫龙王倒也罢了,他们毕竟是成名江湖的大人物,给他们道歉,不丢脸,可杨过那小子算什么东西?”
小武冷哼一声道:“就是,他算个什么东西,师父也不过是念在与他爹结拜一场的份上,才对他另眼相看,而他爹杨康,我无意间听师母说起,听说是个认贼作父的奸邪小人,杨过那贱种,想来也与他爹是一般的货色!”
大武道:“没有错,我们的爹可是一灯大师的传人,这么算起来,我们也是五绝‘南帝’的传人,他一个贱种,论起身份地位来,跟我们怎么比?我不服!我们是名门之后,他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让我们道歉!”
小武眼珠一转,计上心来,道:“而且他的武功也不怎么样嘛,当时若非是紫衫龙王将我们击到,我们胜他便在顷刻间。哥,我有个想法。”
大武问道:“什么?”
小武笑道:“不是让我们当着天下英雄的面,给他道歉吗?嘿嘿,可以,但师母心里肯定也是是不痛快的……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大武听得,大觉有理,连连点头,道:“不错,是这个道理,修文你果然比我多个心眼,就这么办!李明阳我们得罪不起,那就拿杨过来散散气!”
……
凉亭。
黄蓉面色缓和下来,将茶杯端起,问道:“等我?却不知明阳公子有何指教?”
李玄轻轻嗯了一声,同时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茶杯后说道:“不瞒黄帮主说,你方才与过儿的谈论,我都听到了。”
此言落下,黄蓉刚刚放在唇边的茶杯突的抖了一下,瞳孔急剧收缩,片刻后稳定下来,略带嘲讽的道:“明阳公子果然神功盖世,这么远的距离竟然也能听到,黄蓉佩服,佩服。莫不是明阳公子已然到得仙人之境,可觉千里之内所有事情?”
这便是在暗讽他有失君子风度,行那小人偷听之法。
面对这样的讽刺,李玄也没功法跟她玩文字游戏,直言道:“没有那么厉害,我是一路偷听过来的。黄帮主与过儿的对话,我全都听到了。”
黄蓉微笑,觉得自己可以撑握一些主动权,刚准备说什么时,却听得书生又道:“说真的,不瞒黄帮主,从光明顶到大胜关的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琢磨着该怎么跟黄帮主相处。”
“想来想去,不得其法,因为黄帮主实在太聪明了,聪明的人意味着多疑,多疑有时候是好事,毕竟世间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多疑有时候也是坏事,因为容易让人自以为是。我年岁尚小时,我的老师告诉我,我很聪明,聪明是好事。”
“但一般来说,聪明的人总是喜欢用他们的小聪明寻找捷径,并且达到成功,由此一来,聪明人便会沾沾自喜,觉得:‘我操!我他妈的真是天才,这样不可思议的方法都让我想到啦’!”
书生夸张粗俗的语气,让黄蓉心中为之一动,隐约捕捉到了什么,但没有说话。
李玄呵的笑了一声,继续道:“但有时候,聪明的人因为习惯寻找捷径,总觉得既然可以‘投机取巧’,那我又为何要‘认认真真’去做呢?”
“于是,到得后来,这些所谓的‘聪明人’,取得的成就,反而不如那些他们以往鄙视,看起来蠢的厉害的‘笨人’。”
这个道理,黄蓉自然明白,她与郭靖便是很明显的对比,明明她头脑很聪明,悟性根骨也很好,但最后在武学上的成就却不如郭靖。
听得有些烦了,黄容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玄微微一笑道:“不要着急,我们慢慢说,我的老师告诉我,聪明并不等于捷径,如果聪明的人能够明白这些,摈弃捷径,踏踏实实一些,掌握一些智慧,那么他们的成就,必将比愚笨的人要高。我想告诉黄帮主的是,我有一个很好的老师。”
黄蓉疑惑问道:“我自然知道留世仙他老人家智慧如海,是一位了不起的仙人,但你说这些做什么?”
李玄用扇子轻轻拍了拍石桌,淡然笑道:“多疑与捷径,这是我想说的话,我是想要告诉黄帮主,你的弱点在哪里啊,不知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
另一间院子里,全真派的驻地。
岳处机微皱眉头,叹道:“李明阳果然还是来了,而且杨过也随他一起来了,事情想来是瞒不住的。”
孙不二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原本的意思便是将这事告诉郭靖,明明白白的说,就是我们的失误,以至于让杨过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讲得清楚明白,郭靖他自然可以理解我们。”
王处一叹道:“话虽说此,但我全真的脸面往哪里放?”
郝大通摇摇头道:“我们当年就是因为太在乎面子了,觉得杨过改投古墓派,有失体统,再加上古墓派与先师的关系,不好暴露出去。”
“因此觉得可以自行处理,不曾将这事告诉郭靖,现在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而且还有那李明阳在,此事更不好处理。”
王处一道:“那依师兄的意思,便是大大方方的认了?唉,可问题是,若我们在初来时,便向靖儿说明这一切原因,靖儿或许还会体谅我们,但我们却选择了隐瞒,倒是麻烦了。”
岳处机摇摇头道:“不管怎么说,即便是志敬再不对的地方,杨过叛出全真,改投别派,便算是欺师灭祖,虽然我们理亏在先,但想来让杨过背一个‘欺师灭祖的’名头,这也不是李明阳不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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