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 行宫
李嗣源手托着腮, 坐在暖炉旁, 唉声叹气, 旁边,王淑妃小心得替他捏着肩。
周围伺候的侍女和内侍都小心翼翼的尽可能站在远处,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行宫上下, 谁不知道, 陛下因为将要启程回洛阳心情不好。
说来也是可笑,陛下虽然一把年纪了,性子却越来越像小孩, 真应了一句老话,老小孩老小孩。
这不, 马上要过年了,陛下就因为京中冯宰相来信,请御驾回京而闷闷不乐。
李嗣源叹了一会气, 看着香炉中袅袅的轻烟出神。
王淑妃见李嗣源如此,不由开口劝道:“陛下已经在汴州巡幸三个月了, 呆得也够久了, 难怪冯相来信催,陛下也是时候回京。”
李嗣源又叹了一口气, 他也知道他在汴州呆了好几个月了,又快过年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可他一想到回去, 就舍不得啊!
汴州多好啊!有热闹的城池, 有宽广的运河, 有各州县进贡来的奇珍异宝,还有……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天天玩,不用处理政务!
此间乐,不想走啊!
王淑妃看李嗣源满脸的不舍,只好换个说法,“要是陛下真不想回去,不如回信给冯相,找个理由再呆几日。”
“朕也想啊,可朕实在找不到理由啊!”李嗣源挠挠头。
王淑妃顿时无语,你又不想回去,又找不到理由不走,难怪你在这唉声叹气。
真是活该!
就在王淑妃这朵解语花都不灵时,萧希甫在外面求见。
“这时候,他怎么来了?”李嗣源嘀咕一句,“让他进来。”
萧希甫匆匆进来,直接行大礼。
“臣参见陛下!”
李嗣源兴致不高的抬抬眼皮,“爱卿怎么来了?”
萧希甫从怀中掏出一份密报,“陛下,大事不好,定州的王都反了!”
“什么!”李嗣源一惊。
萧希甫以为李嗣源会震怒,忙头低了低,“陛下,臣已核实,定州的王都确实反了。”
李嗣源蹭的一下跳起来,“反得好!”
萧希甫:……
看着萧希甫和王淑妃怪异的目光,李嗣源咳了一下,忙收敛兴奋,接过萧希甫手中的信。
拆开信,确定定州的王都真反了,李嗣源点点头,“这事朕知道了,爱卿你下去吧!”
萧希甫满头雾水的走了。
等萧希甫一走,李嗣源立刻兴奋的叫道:
“快传赵凤,让他写信给冯相,定州王都反了,朕要坐镇汴州亲自指挥平叛!”
殿内众人:……
洛阳 政事堂
冯道接到皇帝口述,赵凤代笔,“朕不是不回来,只是得留在汴州坐镇平叛”的八百里加急,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在汴州坐镇?
定州在北方,和汴州相隔千里啊!
在汴州坐镇和在洛阳坐镇有区别么?
身为掌书记出身,跟着李嗣源一路打天下,对北方各城池位置了如指掌的冯道,头一次受到李嗣源智商的暴击!
……
不管冯道多明白李嗣源的理由有多扯,可李嗣源这理由确实正当,出现叛乱,李嗣源得坐镇,确实回不来。
冯道只好捏着鼻子给李嗣源回信。
陛下,既然定州发生叛乱,您得亲自坐镇,那京城的事您就不必担忧了,一切有臣在,您在汴州务必保重好龙体,臣预祝您旗开得胜!
同时拨了一大笔粮草给李嗣源。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冯道身为宰相,掌管国库,自然要供应粮草。
等拨完粮草,冯道就接着处理政务了,至于打仗的事,自然由皇帝和安重诲两人操心。
反正这两人都是经年老将,想打输都不容易!
汴州
李嗣源收到冯道的回信和充足的粮草,就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去灭王都。
对于王都的反叛,李嗣源其实并不是很意外。
王都的义父北平王王处直,原来是和他义父李克用一起占地为王的节度使,只不过王处直的地盘比较小,手底下没有什么人,又因为定州和晋阳搭界,当初朱温势大时,王处直一直和李克用结盟,等李存勖继位后,也和他保持盟约,所以两方关系一直不错,可等李嗣源打下河北,甚至打算南征朱友贞时,王处直却起了二心,甚至开始勾结北方的契丹,打算阻止李存勖一统天下。
李存勖当即大怒,直接派大军打算灭王处直,结果还没等大军到,王处直的养子王都见李存勖势大,就叛变灭了自己的义父,向李存勖投诚了。
因为王都相助,李存勖兵不刃血的拿下了定州,所以待王都甚好,又见王都恰好有个十岁的女儿,长的冰雪可爱,和自己长子李继岌一般大,就当场给自己儿子和王都得女儿定了娃娃亲。
李存勖当初灭蜀前,就特地派人去通知王都,说等灭蜀后,李继岌一封了太子,就娶王都的女儿做太子妃。
结果,兴教门一变,李存勖身死,李继岌自杀,王都的女儿的太子妃甚至未来的皇后之位也没影了。
王都怎么可能甘心,自然对登上皇位的李嗣源心存怨恨,同时也惶恐不安,毕竟身为新皇的李嗣源对他这个准太子妃父亲只怕也心里忌惮。
所以王都就反了。
不仅反了,王都还勾结了契丹。
中原这两年在宰相冯道的治理下接连大丰收,可谓家家有余量,富得流油,契丹早就眼红不已了,正愁没机会南下,定州紧靠着契丹,王都愿意给契丹开门,契丹哪有不来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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