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
“有!木兰要说的话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情绪激动的说道。
皇上眉头高挑,“你是对朕有气啊。”
……也可以这么说。我心里纵然不服,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低下了头。皇上点点头,口气突然清冷了许多。“木兰,你可知罪。”
“知道。”我一怔,老老实实的叩头下去,“后宫女子不可干政。”
“哼,这些天你在这里可听了不少政事呀,都敢跟朕辨驳了!不可干政,你做到了吗?”皇上眯起眼睛,清明的眸子透着厉色直朝我望来。我头也不敢抬一下,轻声道:“木兰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干政。女人一向头发长见识短,哪有能力干政。”
“哼,头发长见识短?可话说得头头是道,辨得连朕都无话反驳。朕今儿是见识到了,原来你是这样伶牙俐齿!”皇上大有意见的哼道。我俯身叩头下头。突然,皇上提高声音,“李德全!”
“奴才在。”
“宣刑部陈侍郎来见朕。”
李德全口中称是退了出去。莫非事情有了转机,我又惊又喜的心道。皇上走到我身前,低头看了我半晌,“你很能耐呀,木兰,今儿胤禔为廷璐的事来跟朕求情,这也是你的主意吧?”我一抬头,发现皇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眼神很是复杂,心一惊,忙屏息的低头。“朕最后提醒你一次,不许插手政事!不许怂恿任何人过问案情,包括胤禔!如有违背,朕,按大清例律办你!”
我心一抖,浑身如同掉进冰窖般寒意顿起。平日里皇上对我恩宠有加,从来都是和悦颜色的,想不到会为请大阿哥说情的事突然翻脸!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今儿算是领教了。
面色苍白的我深深叩了个头。
“下去吧!”
皇上命我回长春宫自行反省。从宫里出来,我整个人象打蔫的茄子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太过出神,跟回宫的太子从旁边经过都没注意到,太子忍不住开口:“木兰?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身子不舒服吗?”
“给太子爷请安。”我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颜色,低低的说道。
“怎么了?要不要跟我说说?看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太子温和的问。此刻,我太需要别人帮助了,抬起头,迎上一双满是关怀的眼神。我嘴唇动了动,眼前一热差点流出泪。正要跟他说话,突然皇上那句毫不留情的话狠狠砸了下来。“再插手政事,朕按大清例律办你!”我浑身唰的又是一寒。
“要不要叫太医给你看看?”
“没事,我只是有点乏,休息一下就好了。”不敢多说什么,我行了礼,匆匆就走。太子在后面怔怔的看着我,半天没有动步。我回到长春宫,突然看见大阿哥的跟班柱子在跟小桃说话,难道大阿哥在这里?“柱子?”
柱子忙走过来,小声道:“木兰姑娘,我家爷正在里面等你呢。”
我忙朝柱子说的房间走去,刚迈侧门,忽听里面传来惠妃刻意压低的的训斥声,我顿时愣住了。怎么惠妃也在?这几天她常过来看望佟贵妃,兴许赶上大阿哥也来长春宫请安,母子两人恰好碰在一起了。
“胤禔,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薛良那么大的案子你管得了?还向皇上给廷璐求情,我的神仙呀,你到底有没有脑子,还知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惠妃正在里间责骂胤禔,我站在门口一时没有动步。“今儿听小顺子跟我说,皇上动怒了,我一听心里直打颤,就猜到是你挑的事。张英是什么人物,想为他家求情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没人敢站出来?你倒好,脑袋一热,上赶着撞枪口上,皇上能不气?”
“我不明白,以前也有人为案子的事向皇上求情,也没见他气得那样,怎么就针对我?”胤禔气道。
“儿呀,你怎么这么不开窍啊,小事行个义气求求情就算了,薛良案那可是大清要案,谁敢插手!”
“廷璐跟我交好,为他辨白几句也是人之常情呀!”
惠妃苦口婆心的归规,越说越气,“那也要分时候呀。换成从前我就不说什么了,眼下你舅舅明珠被贬官,咱家的气势大不如从前了,事事都要小心才是。这个时候你不能为别人的事强出头,没那个能力啊。”惠妃分析的不错,她那么精明的人能在后宫站住脚,自有一套行事方法,看来她正努力打消胤禔想帮助我的念头。“你是我儿子,你为什么这么做我会不晓得。是因为木兰找过你对吧,所以你头一热就应了她。”
“基于朋友我应该那么做!”
“你做错了!”惠妃愤道。“娘求求你了,人家名花有主了,就别惦记着她了,对你没有好处!”
胤禔一拍桌,固执的叫道:“我就不明白了,木兰还没跟廷璐成亲呢,你凭什么断定我没有机会。”
“愚蠢!为什么,我告诉你为什么,别说你没的机会,就连廷璐都没有机会,因为万岁爷想要她!”惠妃最后一句话如晴天霹雳,震在我心口上,我脸色煞白一片,要不是扶着门我恐怕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了。接下来里面是难耐的寂静,隐约可以听见胤禔粗重的喘气声。
我缓缓从里面退了出来,脚象踩在棉花团般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惠妃的话象是点醒了我,这下,没有谁再敢为这件事出头了……最后的一个希望也变得十分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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