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
犹如巨石落水，顿时掀起轩然大波。
惊得顾叶震惊在地，不敢置信的回头看来。
小雅在说什么？
她万万想不到，小雅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子虚乌有的话。
什么叫不是真的想害惠妃？
顾叶什么时候想害惠妃了？
难道说——
“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傅云鹤拂袖而起，竟是朝着小雅俯视而去。
那锋利的双眸，似把把利刃，无情的凌迟在小雅面庞。
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叶渐渐感到事情超出了控制。
她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小雅，这个背叛了她的人，会是顾叶视为妹妹的小雅。
到了这一步。
几乎可以不用再去猜，落霞宫里的叛徒是谁了。
因为她已经跪在了大殿里。
“皇上息怒，奴婢斗胆猜测，娘娘之所以要用巫蛊之术，来诅咒惠妃娘娘，都是因为娘娘这么久不能怀上龙种。一时气恼，才会对惠妃娘娘怀恨在心！但是她并非真的想害惠妃娘娘！”
巫蛊之术？
这四个字从小雅口中传出时。
整个大殿一片哗然，各个嫔妃们面色大变。
震惊之余，都开始面露恐慌，谁都不敢再近箱子半步。
若真如小雅所说，那箱子里放着的——就是顾叶用来诅咒惠妃的东西！
怪不得！
张肖要特地抬来箱子，将东西都放在其中。
就是怕惠妃看到，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小雅？”
顾叶那丝淡定，顷刻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她对小雅的咄咄逼人。
即便没有靠近一步，但她隐忍许久的愤怒，还是毫无遮掩的朝小雅席卷而去。
“娘娘！事情都已经被陛下发现了，就算我们再狡辩也是没有用的！倒不如现在坦白一切，好好的向陛下求饶，或许娘娘还能有一条生路啊！”
小雅不顾一切的喊着。
额头却紧紧的贴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
看都不敢多看顾叶一眼，似乎在有意逃避。
“所以说！泠妃娘娘因为嫉妒，在落霞宫里私自用了巫蛊之术？要不是这场鼠患，至今都没人能发现？”
顺妃尖酸刻薄的接着话。
仿佛心有余悸，万分惊慌的拍着胸口。
经由她这复述，事情更变得简单明了起来。
而站在顾叶身边的惠妃。
却开始呼吸紧促，那越来越惨白的脸色，表明她的震惊以及心痛。
不等顾叶再去说什么。
“惠妃娘娘！”
惠妃突然双娇无力，在众人面前晕了过去。
若非顾叶及时伸手扶住，她一定已经滑落在地。
“泠妃娘娘还是收起你的虚情假意吧，这个时候了，还装什么样子？”
离她们最近的木槿妙玉，忽而一声冷笑。
从顾叶手中将惠妃夺了过去，与后面的妃嫔将她搀扶起来。
“想不到，泠妃娘娘这么狠毒啊！”
“是啊是啊！巫蛊之术可是宫中大忌，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事，泠妃娘娘好大的胆子，这种事也敢做！”
又是一阵刺耳的流言蜚语。
开始在落霞宫里疯传而起。
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顾叶讪讪收回手，没有回应木槿妙玉的挑拨。
反而回头，再一次朝小雅望去。
谁知道。
久久未曾言语的娴妃，在此时往前一步，娇小的身影“咚”的一声。
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傅云鹤脚下。
“陛下！”
娴妃要做什么？
顾叶还来不及给出回应。
已经听到她的悲泣与求情声。
“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当时就不该把那本书给泠妃娘娘看！更不应该与她讲解书中的内容。让泠妃娘娘酿成大祸，臣妾也有责任！臣妾愿意与泠妃娘娘同罪！”
这是什么意思？
顾叶措手不及，娴妃这些话，无疑是坐实了她的罪证。
可是她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
怎么就能牵扯到那日在书房里的事了？
那日她的确是对那书有兴趣，不过也就一扫而过。
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事后还被傅云鹤说教一番，后来就更没有想去涉及。
可是娴妃的话——难道她也相信了小雅的谎言，觉得顾叶真的用了巫术？
“娴妃娘娘还真是好心啊！这种事都要与泠妃分担。”
顺妃阴阳怪气的讽刺一句。
场面瞬间陷入冷凝。
作为当事人的顾叶，反倒一言不发。
很久之后。
傅云鹤面色阴沉，那翻云覆雨的俊颜下，不知隐藏着什么样的暗流。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问的是一直低垂头颅的小雅。
所有声音，都在那瞬间消失。
大家似乎都在等待小雅的回答，这至关重要的回答。
就决定这顾叶的生与死。
小雅却突然沉默了。
先前那般的肯定，到了傅云鹤再问的时候，居然化作无声。
她没有说话，一滴滴冷汗，却从额头低落到了裙褶上。
很紧张。
紧张到小雅几乎要晕厥过去。
她当然听到了刚才，那些妃嫔们的对话声。巫蛊之术是要株连九族的吗？为什么她从前没听说过？
而且顾叶如今的处境，俨然已经被逼到了绝境。
要是她再说下去。
顾叶今日一定难逃其咎。
怎么办？她真的要这么做吗？
那忽然的迟疑，让小雅的双手微微颤抖起来。
她能感觉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能感觉这些目光中，有一道最为阴翳，就是那位娘娘。
她也在场，而且正在冷冷的看着小雅。
“咳咳。”
寂静之中。
忽然有人轻咳一声。
咳嗽之人却不是什么妃子，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宫女。那宫女就站在余婕妤身后。
似乎因为喉咙不适，才会不合时宜的咳了出来。
那声音却让小雅瞬间惊醒。
是小凤！
曾经救过她一命的小凤......
所以没有选择，她必须走到最后，只能对不起顾娘娘了。
小雅咬紧唇畔，缓缓抬头，对着傅云鹤无比坚定的道。
“启禀陛下，方才奴婢说的一切，字字属实，没有一句假话，所有事都是泠妃娘娘做的。”
“胡说八道！若真是娘娘做的，那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实在看不下去的茹月，不顾礼仪，突然朝小雅质问而去。
“那是因为——这些都是泠妃娘娘派奴婢做的。”
小雅一字一句的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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