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小雅哑口无言。
想干什么？
她怎么敢说，要是说了，这个人会饶得了她吗？
“我只是睡不着，在房间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而已，没想干什么。”
小雅故意隐藏着心事，竭力让借口听起来理所当然。
黑衣人嘴角带笑，似乎已经将她拆穿。
“是吗？”
“不然还能有什么。”
“我今日听说，落霞宫突然发生了鼠患，可有此事？”
小雅一愣，没想到消息走漏得如此之快。
看来这个黑衣人在落霞宫中，还有其他眼线，想想就有一丝后怕。
“的确发生了鼠患，不过不知道鼠在何处。”
“我还听说，你们泠妃娘娘，明日会请人来清剿鼠患。”
“不错。”
“东西你都放好了吗？”
小雅抬眸。
眼前的黑衣人，正是前些日子，一直对她威逼利诱的白衣人。
只不过今夜换了身斗篷。
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孤身涉险，若被落霞宫的人发现了她的身份。
势必就会功亏一篑。
而黑衣，又能与黑暗融为一体，在暗影中行走，能更好的伪装自己。
“放好了。”
“既然都放好了，那你今夜就不要随意走动了。明日就要上演一场大戏，你还是这出戏的重中之重呢！要是你有什么闪失，那我这些日子，不就成了白费心思吗？”
黑衣人慢慢的拍了拍小雅的肩背。
那看似纤细的玉手，却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力气。
一下，一下。
落在小雅单薄的青衣上。
她感到一股难言的危机，渐渐弥漫在这狭窄的房间之上。
“可是——我——我睡不着——我想出去散散心。”
“不可能，你今晚别想再走出这间房一步。”
黑衣人的拒绝斩钉截铁，完全没有给小雅，任何抗拒的机会。
“为什么？”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我警告你，现在小凤就在我手上。据我所知，她是你在后宫中唯一的朋友吧。而且在你入宫之前，她还帮了你个大忙。可以说是有恩与你了。你要是敢做什么违背我的事，明日就去给小凤收尸吧。”
她怎么！
小雅猛然回眸，简直无法相信，刚才亲耳听到的那些话！
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但是毫无疑问，这早便成为了小雅的软肋。
不管多少年后被人提起，她都会对小凤感激至极。
当初要是没有小凤出手相救，就没有她小雅的今天，她的家人也早已无家可归。
“你把小凤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她现在还好好的，但最后有没有什么事，就要看你今晚和明日的表现了。”
黑衣人意味深长的看过一眼。
那一眼中，包含着太多让小雅不可抗拒的阴戾。
她清楚的明白。
小凤的生命，此时已经掌控在她手心，稍有不慎，就会让小凤惨死宫中。
不行。
若是黑衣人威胁的是她自己。
她或许还能理直气壮的拒绝。
但这个人可是——小凤啊！
“你真是卑鄙下流！”
“啪。”
小雅话音未落，黑衣人迅速扬手，那一巴掌重重落在她的侧脸。
打得小雅措手不及，脚步往后退去。
身子无法控制的摔倒在地。
随后她满含愤恨的抬眸，狠狠的盯着黑衣人俯视而来的眉眼。
“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我说你能与我平等相称，那并不代表你能在我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
“我告诉你，有些事你自己掂量好，要是明日你敢出什么差错。我就让你看着小凤人头落地！”
黑衣人最后一句后，让人毛骨悚然的视线，狠狠剜过小雅面庞。
随之也不等她回应，便甩袖而去。
好像小雅的答案并不重要。
因为她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回答。
要是连对付，这些无权无势的小宫女都不行。那她也白白入宫这么久了。
木门再度合闭之时。
小雅瘫坐在原地，红肿的右脸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她本来是要去将东西都拿出来的。
可是现在。
现在呢？
她什么都不能做，这里一定四处都遍布着黑衣人的眼线。
小凤的命岌岌可危。
怎么办？
如今似乎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小凤死，要么顾娘娘死。
但她不想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死。
是不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局势？
小雅绞尽脑汁。
然而。
最后的事实去不断告诉她，根本没有第三个方法。
“娘娘！你看到了吗？”
突然，茹月往前一步，指着窗外某处，在顾叶耳边轻声说道。
那时的顾叶好像有些昏昏欲睡。
一只右手撑着左脸，眼神时而迷离。却在茹月的提醒下，睁眼往前看去。
只见长廊转角处，一抹黑影无声无息的闪过。
“是不是有个人？”
顾叶有些迟疑的问。
“的确是个人，不过有些奇怪，为什么她出来的方向，不是咱们的主殿？好像是从宫人住的地方出来的！”
经过茹月这么一说，顾叶也注意到，这个人即便黑衣在身。
也难掩她女子瘦小的身形。
故意打扮得如同男人，定是想要混淆视听。
“她没有去大殿。”
“不仅她没有去，到了现在，奴婢还没有看到一个人去过大殿。娘娘，那人是不是不会去了？”
面对茹月心急如焚的问话。
顾叶许久都没有说什么。
半晌后，淡淡解释道：“此人去见了落霞宫里的哪一位宫女。她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谁去主殿。”
“可是为什么——”
“茹月，你可要看仔细，这个黑衣人，就是想害本宫的罪魁祸首。”
顾叶猛然打断。
微微眯起的双眼，久久没有从那黑影身上移开。
“那要不要现在派人去把她抓起来？！”
“说什么胡话，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进来，说明咱们宫中有她的人。若你现在出去，不仅抓不到她，还会打草惊蛇。”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吗？”
“无妨。”
顾叶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
好像没怎么放在心上，反而兴趣高昂：“她们不是要送给大礼给本宫吗？要是不让她走，明日这礼，还有谁来送？”
“娘娘——”
“其实本宫今夜不仅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背叛了我们。也在试探，那个背叛了我们的人。还有没有一丝悔改之心。”
“这是何意？”
茹月不明所以。
“若是她觉得有愧于本宫，就会趁夜将那些东西都拿出来。”
可是她没有。
这话顾叶终究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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