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妙计？”
惠妃连忙追问。
然而。
顾叶却将食指，轻轻放在唇畔之间。
随后朝窗边挑眼，才见一个模糊的人影，倒映在薄薄窗纸之上。
有人！
惠妃恍然大悟，原来是怕隔墙有耳，顾叶才会故意卖着关子。
“姐姐可以将这玉蝶留在身边，她不是顺妃派来监视姐姐的吗？姐姐正好可以利用她，也去骗骗顺妃不好吗？”
顾叶压低生意，凑在惠妃耳边轻语。
那话窗外之人根本无法听见。
于是顾叶又清了清嗓子，声音比方才大了几分：“妹妹看那玉蝶年纪小小，不足为惧，姐姐无需担心她，就让她待在寒凝殿。”
“也是，不过是个小姑娘，是本宫太紧张了。”
惠妃也假意配合着，顺着顾叶的话说了下去。
但这自然不是真话，是有意要说给谁听的。
“这些事就不要多想了，姐姐来尝尝，妹妹特地带来的蜜饯。可好吃呢！”
话音落下。
顾叶从桌上拿起了蜜饯盒子。
直到此时，窗外的人影才几分晃动，似乎有离开的意思。
见那抹黑影彻底消失不见。
顾叶才极快的在惠妃耳边补充道：“从今以后，只要是绿水之外的人，给姐姐递的东西，都不要吃。但是要装出已经吃下的样子，切记切记！”
这句提醒换来的是，惠妃坚定的点头认可。
她知道顾叶话中分量。
“好。”
“姐姐，好吃吗？”
话一说完，顾叶话锋一转，那郎朗笑声四处飘荡。
但让她有些诧异的是，惠妃与顾叶说着说着。
双眼一点点的磕了上去。
转眼之间，竟然在她面前熟睡过去。明明前一刻，她们还在津津乐道蜜饯的可口，怎么会如此快的睡了过去？
难道惠妃昨夜未曾好眠，所以才会时时犯困？
想到此处。
顾叶忽然自己也打了个哈欠。
一股沉重的睡意，萦绕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摇了摇头，出声唤来了绿水：“绿水，来把你们娘娘扶到床上去，当心着了风寒。”
一声令下。
绿水匆匆从殿外而进。
见惠妃又闭上了双眼，不由得小声嘀咕：“真是怪事，怎么娘娘如今变得这么嗜睡。以前可不是这样！”
“怎么？”
听她细小抱怨，顾叶眉头皱起，抬手拦下绿水。
“今日惠妃娘娘醒着就没两个时辰，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娘娘老是喜欢睡觉，饭也吃得少了。”
这本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只不过此刻的顾叶，变得格外的敏感。
特别是在看到玉蝶的存在之后。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
“奴婢也记不清了，大概和玉蝶来的时候差不多日子。”
绿水揉揉眉心，回答得模棱两可，好像对自己的回答并不确定。
顾叶听后没有开口。
只是快步走到了香炉边，俯身嗅了嗅里面的香气。眉头更是皱紧了几分，最后甚至抬起一根手指，慢慢放入香炉壁沿。
指尖沾染了些许香烟灰烬。
随后竟然放进了口中，味道似乎不太好。
因为顾叶立即又吐了出来。
“娘娘，怎么了吗？”
看到她的举动，在一边不知所云的绿水，面上万分震惊。
完全不知道顾叶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奇怪的事。
“没什么，这香炉里的香是从哪里来的？”
“回娘娘的话，是上次顺妃娘娘来的时候，咱们娘娘说最近老是失眠，不能好睡。于是顺妃娘娘便将这香送给了娘娘，说是能安神。惠妃娘娘也将香给御医瞧过，的确没什么问题。”
好像怕顾叶误解，绿水还特意解释了一番。
只不过。
她的话并未能让顾叶舒展眉头，也没对这香炉放下戒心。
“是吗？这样吧，你把那香给本宫拿一些。本宫近来也日日没有睡好。”
“是。”
绿水领命，连忙返回殿外。
片刻之后，手中拿着几块熏香回来了。
茹月接过来时，顾叶不动声色的对绿水吩咐：“这香暂时不要点了，下次本宫来的时候，再告诉你要不要点。要是娘娘问起，你就说今日下雨，放香的地方受了潮，香被打湿了，点不了。”
“是。”
“去伺候你们娘娘吧，等她醒了，就告诉她本宫先回去了。”
“是。”
离开寒凝殿的顾叶。
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半晌过后，才忽然停住步伐，对身后的茹月道：“等会回宫后，将殿门关上，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顾叶要做什么？
茹月有些为难：“那要是陛下来了呢......”
“陛下要是来了，你就咳嗽三声。本宫自然知道。”
“是。不过，娘娘这是要做什么吗？”
本来茹月不该追问。
但好奇迫使她还是出声问去。
不过顾叶也不一定就会回答。
一阵沉吟过后，顾叶低声道：“本宫要好好看看，这香中究竟有没有问题。总是觉得有些奇怪。顺妃会那么好心，为安神香惠妃吗？”
茹月心中震惊，顾叶竟要亲自动手？
她还会查验香中是否有毒？！
“所以在本宫查验时，不能用任何人来打扰。”
“娘娘放心，茹月一定会帮娘娘把好门的。”
“嗯。”
转眼揽月殿便出现在视线之中。
顾叶斥退内殿所有人，突然走近古镜，镜子里倒映的不仅仅是她的容颜。
还有身后铜盆里的一盆清水。
空间！
现在她必须进一趟空间。
自从随傅云鹤离开唐家村后，她就没再用过空间。
可是现在她必须重启空间！
顾叶双眼紧紧盯着镜子里那盆水，感觉水面不断在镜中荡漾。
一点点——一点点——
突然。
顾叶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重回了空间！
这里与几年之前没有什么改变，唯一的变化是，那棵奇怪的榕树，竟然开始有些枯萎。
顾叶没想太多。
径直到了榕树后的清泉边。
泉水比从前要小了很多，却还是源源不断的流淌着。
就是这个泉水！
顾叶当下不再迟疑，伸手拿出怀中小碗，将泉水注入碗中。
随后把熏香放进了泉水里。
而她清澈的双眸，却没有一刻离开过水面。
等待着...等待着泉水给她一个答案。
终于——
顾叶脸色剧变，望着白瓷碗，不敢置信的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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