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上准许,让本相带上证人。”
这场景,与那日傅云鹤在庭上如出一辙。
请求之间,皇帝点头应允。随后密室外一阵窸窣,只见一个身份卑微的农妇,被带到了众人面前。
那女人满脸褶皱,皮肤干枯。
看样子年纪已经四十好几。
若不是此次,丞相传来作证。或许这一生,都不可能出现在皇上面前。
整个密室之中的气氛,已经变得紧张而急促起来。
从始至终,农妇都不敢抬头望去,隐隐感觉无数双眼睛,此刻都凝聚在她的身上。
这让这农妇心中畏惧,竟有些口齿不清:“贱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知道礼数。
农妇的额头,重重地落在冰凉的石板之上,许久都不敢动弹半分。
丞相极其嫌弃,往旁边挪了几寸,想与她拉开距离,
随后便对皇帝解释道:“启禀皇上,此人正是那具尸体的妻子。”
听到“尸体”二字。
女人神色巨变,颤颤巍巍的抬起眼,看到了已经失去温度的张富。
吓得她尖叫一声。
“啊!”
那惨烈的叫声,不断回荡在整个密室之中。
声音显得刺耳无比。
皇帝眉头一皱,仅仅如此,丞相便狠狠朝那女人剜了一眼。
“圣上面前怎能喧哗?”薛丞相低声怒喝。
农妇便吓得捂住了嘴,只是眼泪如一颗颗珠子,源源不断的往下掉去。
“你认识这个人?”
“认识!此人正是贱民的夫君张富。”
话音落下。
农妇的目光,终于落到跪在丞相旁边的傅云鹤身上。
在看到傅云鹤的那一刻,她像受到剧烈刺激一般。
发疯似的朝他冲了过去。
双手胡乱往傅云鹤的脖子抓去。
若不是傅云鹤及时抬手,阻止了农妇的抓牢。
此刻定然已经被她所伤。
这种反应,好像他们之间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做戏也做得太足了。
“就是你!好端端的,非要跑到我们家来。让我丈夫去跟你炼什么药?现在倒好,把他骗到这个房间里。还杀了他的灭口。你还我丈夫!你还我丈夫!”
话音落下。
农妇再次不顾一切的朝傅云鹤扑了过去。
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
这言辞之间,已经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的清楚明白。
在农妇最后一个字落下之时,
傅云鹤就已恍然大悟,薛丞相所带来的这个人,已经被他所收买。
但这女人又是张富的妻子。
作为整件事情,最有权利指证他的人。
原来如此——
这个套是为他所设。
薛丞相他们的打算,是一旦刺杀皇帝的计划失败,就置傅云鹤于死地。
如此一来,顺水推舟,傅云鹤就成了替罪羔羊。
“请容臣下将件事情。从头到尾再向陛下禀明一遍。”
这话在傅云鹤的耳中,变得极其刺耳。
就连丞相此时说话的神气,都与当日的傅云鹤一模一样。
“准奏。”皇帝沉声说道。
“明明是傅大人心中有鬼,想谋害陛下。所以才接见了,京城之中无数精通兽道的医者。把他们聚集在马场的密室里,连夜炼制毒药。没想到其中一人突然反水,想要阻止傅大人,所以触发机关,将两人都困在了密室之中,无奈之下,傅大人只能他人灭口。最后却把这些事,全都推卸到本相与李统领的身上。”
丞相给出的解释,与傅云鹤方才所说截然相反。
“你确定我到过你家?要你丈夫炼制毒药吗?”
傅云鹤目光越过丞相,缓缓定格在那妇人的脸庞。
即便他这般越礼,皇上也依旧沉默不语。好像任他发问,只要这些话最后能证明他的清白。
被他如此逼视。
那妇人先前的坚定,已经减退七分。
对答之间也变得支支吾吾。
反倒对自己刚才所说,有些不确定起来。毕竟是一介贱民,怎么能敌得过傅云鹤呢?
“傅大人不必再狡辩了。陛下只需要派人到傅大人家中搜索一番,定然会有所收获,还望陛下批准!”
见他将矛头指向了张富的妻子,丞相一步往前,拦在了他们之间。
去他家中搜寻一番?
什么意思?
傅云鹤面色大变,完全不知道,丞相是何时在自己家中,留下了诬蔑他的证据。
突然。
他幡然醒悟。
回想起那日在别忘楼中,自己与顾叶发生的点滴,他便明白了一切。
原来薛丞相最终的目的,是要拖住他们,为其他人制造时机。
而那日傅云鹤所关注的重点,只在李峰与东郊马场之上。
失策!太过于失策!
此时阻止已经太难。
皇帝嘴角那抹笑意,逐渐消失不见。
他没想到,傅云鹤竟然成了罪魁祸首。只字片语已表现出,丞相此次是有备而来。
看来傅云鹤这次是有些轻敌了。
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子错满盘皆输。
看他如今怎样化险为夷。
“准。”
一个字落下。
李峰便带着身后的侍从们蜂拥而出,密室之中便又恢复了宁静。
他们只能在原地等待搜索的结果。
其他什么都不能做。
“真没想到,傅大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平静终于被人打破,淑贵妃开口之间,添油加醋,脸上一副悲痛之色。
好像还沉浸在对死尸的恐惧之中。
“是不是傅大人做的,现在尚不明了,贵妃何出此言?”
全场也许只有皇后,才敢在此时出言反驳。
因为就连皇上,也只是紧闭双眼,神情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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