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料子是荣妃娘娘赏的。”
“这颜色正好合妹妹穿，给她留着吧。”
“是。”如意接过了料子，放到了其余预备好给锦绣的料子里，“格格您也应该自己留着些……”
“宫里娘娘们赏得衣裳料子颜色都太艳了些，你也晓得我不喜那些个艳色。”
如意撇了撇嘴，“可是这些个料子都是世面上见不着的好料子，您给太太一小半，二格格一大半，自己只留了几样，到时若是格格没有好衣料做衣裳，岂非……”
“谁人不知道我是乌拉那拉家的大格格？哪个又敢看着衣裳瞧不起我？你随我在宫里也住过，皇太后还不是一样衣着素淡，除了逢年过节，轻易不戴那些个金啊玉啊的首饰？”
“皇太后本是寡居，您却是花儿一样的年纪……”
“别说了，我不喜便是不喜。”锦云脸板了起来，如意见她生了气，也不敢多言了，只低头又拿出一块料子，锦云没再说话，又指到了给锦绣预备的那些个衣料里。
“二格格来了。”守在门口的小丫鬟通报道。
“请。”
锦绣掀了帘子进屋，见地上摆满了箱笼，有两箱装器皿的已然又封了箱子，又见地上堆着不少衣料，知道锦云是在收拾东西，弯腰拿起一块衣料，只见这料子是上下两色，一色是极艳的浅粉，另一侧则是深粉，面上织着的是乌羽纹，正面瞧着是极厚料的，可放在灯下一瞧，却能透出灯光来，“这可是香云纱？我只在额娘那里见过一色的，却不曾想姐姐这里有两色的。”
“两色的香云纱只在宫里有，这衣料是过年的时候皇太后赏下来的。”
锦绣摸着这料子，只觉得触手柔软冰凉，原本应该是喜欢的，现下又觉得有些不喜，“姐姐……他们说你要嫁四阿哥，可是真的？”
锦云皱了皱眉，“哪个他们说的？天家婚事，岂有轻易议论的？况且我云英未嫁，乱传这种事岂非让我去上吊？”
“我也是这般说的，那些人我都责罚过了，可是……”
“咱们这样的人家，婚事没有自己做主的，我晓得你是舍不得我，可这是咱们的命，便是汉人女子不必选秀，不也是一样的吗？额娘虽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一样是被指给阿玛的。”
“是以我说，不如生为男儿，好歹落个自在。”
“你又胡勒那一套宁愿生为男儿的胡话了，这是男是女本是上天注定的，岂是你说要变男儿便做男儿的？男儿在外建功立业岂非也一样辛苦？远得不说便是咱们乌拉那拉家，又岂有少过为国捐躯的祖宗？”
锦绣依旧是满面的不高兴，穿着花盆底鞋去踢那些个衣裳料子，换来早就不甚满意的教养嬷嬷含怒的瞪视，她回头瞧了一眼嬷嬷，“嬷嬷自幼带着我，必也是知我的，我便是这样的性子，嬷嬷就是告诉了额娘打我一顿板子，我也是改不得了。”
锦云见她这样，拉住了她的手道，“我知道你是个痴傻的，没想到这般的痴傻，这都是命数……咱们姐妹还能在一处几日？难不成你总要这样不高兴？能在一处一日便是一日的福气，当知惜福才对。”
锦绣听到此处，不由得哭了起来，“你也说当知惜福，又为何进宫那么久丁点的信儿都没有？”
“我本是寄人篱下的，哪里敢随意传信，莫说是我，便是宫里的小主，几年不与家里通音信也是有的……”说罢搂着锦绣，姐妹俩个在一处哭了一场，便是嬷嬷丫鬟等等，见此情形也是背过身去抹眼泪。
锦绣哭完了之后，拉着姐姐的手轻声问道，“姐姐，那四阿哥到底性情如何？可是那些个凶蛮不讲理的？”
“你怎么又说傻话？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我几曾见过他，便是偶尔在太后那里遇上了他来请安，一样是施个礼便走的，宫里人提起他自然说得都是好话，我是规矩养大的，他也是规矩养大的，莫说我不一定会嫁他，便是嫁了也必出不一大纰漏，咱们这样的人家女子便是这样的命了，皇上指了婚无论指给谁，便是一辈子无出也是铁打的正室之位，只需要管好了家，勿要失了礼仪，让亲戚们笑话乌拉那拉家不会教养姑娘便成了……余下的都是操得多余的心。”
锦绣听她说完这番话，怔愣愣地出神……
“额娘也是指婚给阿玛的，他们俩个一样是琴瑟合鸣至今，你又何必想那许多无用的事。”
“道理是这个道理，终究……意难平……”像是书里，戏文里讲得那些男女情爱，想来竟都是假的，不止姐姐如此，连带自己亦是如此……便是多想一想都是错……
锦云摸着妹妹的头发，不知为何想起了情深不寿，慧极必伤八个字……(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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