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尤司令来过之后，唐寒锦越发没有遮掩。
民主票选在即，他一点都不知道管理舆论，腹部的伤好到刚能下床的时候，他就开始带着秋衍去大街上扫货、买古董、看戏听曲，好不惬意。
有八卦小报的记者统计，唐寒锦在短短的两天内居然为秋衍花费了几十万大钞，这可相当于上百户平头百姓一年的口粮啊！
于是报纸和街头巷尾，继续把唐寒锦往不靠谱的标签上贴，秋衍也没好下场，被人打在了biao子误国、妖艳贱货的耻辱柱上。
许彦河给唐寒锦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这些报纸的头版头条都觉得挺碍眼，也不知道唐寒锦这么多年是怎么忍下来的。
唐寒锦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让秋衍把糕点往他嘴里塞：“这下挺好，赖秉均应该能稳妥地当上总指挥了吧？”
谁知道天不遂人愿，赵安忽然冲进了卧房：“唐将军，不好了，外面的大学生在游行情愿，说要推举您当明天的总指挥！谁给赖秉均投票，谁就是卖国贼！”
唐寒锦差点急得从床上蹦起来，还是许彦河眼疾手快把人给按在了床上。
“别动。”许彦河说完转头问赵安，“怎么回事？具体说说。”
唐寒锦这下也没空计较秋衍的失礼了，眼睛转向赵安，急于知道缘由。
赵安答：“赖秉均在刚结束的一场小冲突战中大败，手下几名副将被俘，他自己的军装还被敌人给扒了挂在营地当战利品。他刚从外面逃回来，一身狼狈样，被大家都看见了！”
唐寒锦气得差点吐血：“这TM老子扶持他上位，他还给老子惹事？！烂泥烂到这种地步，我也是服了！”
民主票选就在明天了，赖秉均这时候却给本国的战士抹黑，不，抹黑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赵安拉开窗帘：“将军府外面已经开始聚集大学生了，他们说唐将军虽然私生活乱了点，但是能打胜仗，所以……”
唐寒锦往外看，果然那些血气方刚的大学生已经举起游行的旗帜站在了将军府门前，他们倒也不吵闹，就是挂着支持唐寒锦的牌子站在门口，以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跟唐府保镖的枪杆子对峙着。
唐寒锦眼神冰冷：“还有什么办法吗？”
赵安答：“要是想做到比赖秉均的名声更差，就只能对游行的学生开枪了……”
“屁话！这是人干的事吗？！”唐寒锦一个枕头砸过去。
这当然也不是赵安的本意，因此他就坡下驴：“对啊，我觉得现在没办法了，不如将军您就顺应天命，当这个总指挥吧，说实话我们这帮兄弟都不明白您为什么……”
眼看赵安越说唐寒锦脸越黑，他当下打断了赵安的絮叨：“别说了，我有办法。”
他的话成功把两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
许彦河淡定地站起来：“民主票选是几点举办？”
“明天下午三点，在民主大会馆举行。”赵安答。
“那我们还有24个小时。”许彦河尽量让自己的思绪平稳下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投票人的构成一共123人，其中青年师生及学界专家构成的高知群体33人，工业、农业、制造业、银行等各行业代表33人，政治及军方各部的代表12人，普通百姓代表33人，租界及合约国代表12人。”
“赖秉均之前的拉票活动主要集中在行业代表、军方代表及合约国代表，这部分人一定收到了赖秉均的利益许诺，他们的意志不会以一次游行而转移，所以现在不稳定的因素在于高知群体33人和普通百姓的33人。”
许彦河冷静地分析着局势：“这帮人一定跟外面游行的是一条心，并且意志坚定，所以我们得做点手脚，让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因为特殊情况而改票或者弃权。为了保障最终结果，我们把这个目标定为10人。”
赵安犹豫了片刻：“派人连夜把他们中的十个人掳走或者弄出点意外，这并不难，难的是这些人同时出事，恐怕明天的票选结果会被人揪住这点蹊跷而推翻。”
唐寒锦眸子幽深：“推翻也行，重新举办一次投票，时间就会推迟，等到那时候，赖秉均这次战败的记录就会被大多数人遗忘了。”
他吩咐赵安：“带人去查这帮人的底细，拟出一个好下手的方案来，务必在明天三点之前，把这十个人搞定，如果人手不够……”
“我可以上。”许彦河说。
唐寒锦看着秋衍，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许彦河权当他默认了，匆匆拉上赵安：“别愣着了，时间紧迫，走吧。”
***
从对这帮人进行背景调查到拟出计划来，他们足足用了12个小时，这其中为了保证目标消失的自然性，他们行事十分谨慎。
赵安不愧是唐寒锦一手栽培出来的谍战好手，把事情安排得很明白，许彦河只需要照做。
他负责的目标是一个具有投票权的青年学生，许彦河按照赵安的计划，偷走了青年学生的考试试卷。这是一份关系到期末考成绩的试卷，丢了试卷之后，这个学生被迫留在学校补考，自然无法参加民主投票。
……
投票当日三点，唐寒锦去了民主大会馆。他腹部的枪伤已经愈合，大可以走着去参加会议，但是他偏偏让人推个轮椅，以老寒腿的名义显得自己很弱，一副伤兵的样子。
可惜他高估了赖秉均的素质，刚刚战败的赖秉均大概是被敌人吓怕了，这会来到民主会馆虽然衣服穿得人模狗样的，可眼神涣散，一点都没有干大事的气魄，连平日端着的大烟斗都端不稳，勉强维持着一份淡定。
唐寒锦瞧着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这个扶不起的阿斗！
那个跟在赖秉均鞍前马后的朱副官也好不到哪去，他和其他几个副官被俘虏，后来是赖秉均花钱给换回来的，现在的朱副官就像一个无毛的公鸡，垂着脑袋恨不得缩到人影后面去。
许彦河坐在人群中，这种场合原本他不该出现，但是唐寒锦生怕自己名声不够臭，硬是把秋衍给拉来了，还让他坐在第一排。
现在八卦记者们都对着他拍个不停，相比之下，受污名困扰被人喊打喊骂的秋衍气度都比赖秉均和朱副官好上一万倍。
尤司令亲自主持了这次大会，他带头宣读了本次大会的宗旨，最后说：“现在我宣布，民主投票开始，本次投票以不记名形式展开，请大家把纸条投入我面前的箱子中，稍后唱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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